“今日射圃,玄白二方,平!”谒者于纷乱中,在四皇子的授意下,仓惶敲了金锣!
太子长吁口气,携太子妃落座中席。
下首使节,不敢造次,纷纷各归各位。
后半程的廷宴,杏腮美娥、袅娜曼舞、宾客举杯换盏、甚为欢畅。
邬敕国帝姬威仪落座于竹帘处,一一会过各路使节!
廷宴后,脉息处落了一段修长的指,冰凉的感觉,一如他的眼眸。
她怀揣歉疚仰首瞧着他,男子微挑了眉宇道:
“今夜险象环生!”
“莲歌……”
“那刻,可知我笑也笑不出来?”
“莲歌……,莲歌今日并非逞一时之蛮勇,即若今日……”终于有了说话的空当,因上方那道牵挂的目光,少女螓首未敢说下去。
“为那祝光斗搭上一条命,不值得!”
不悦、叱责、焦虑一如二人平日间的对话。
“祝贼手上冤魂上百,今日存了杀意,比起他先发制人,这一战势在必行!”
“父皇今夜已四处布设了暗卫,稍有异动,那祝光斗便会人头落地,滄岳朝站在轩辕氏一边,你当清楚!”少年就事论事抛出珠玑,袍袖烈烈拂了一拂。
“楚桓嗣有发难之意,别小看这一粒沙子,却足以迷了人的眼睛。滄岳朝不能事事为轩辕氏出头,莲歌射祝贼一箭,顺天应理,楚桓嗣若想兴事,反而是自取其辱!”她感激,细声道出忧虑。
“若今日是太子妃遭遇此事,难道公主认为我大哥会袖手旁观、视而不见、一忍再忍?”
“殿下——,莲歌不是那个意思!”
“勿要以为那悔婚的折子上了,便认为眼下当是你一人之事!”
珠丝金冠的少年脸上面沉如水,周身散发着凛凛怒气。
这个因由她想过,却并非……
莲歌百口莫辩,却听少年于上方拧眉厉色斥道:“轩辕莲歌,你休想!”
“殿下——”
由太子殿回宁馨殿的这段路好长!
似知这朝事非一言半语能论及清楚的,二人皆心知肚明的默默无言。
途中经过东华阁,听到近处有巨大的涧鸣流水之声,莲歌一旁停下,隐隐好奇。
“人来了多日,竟未上心,那处有宫中胜景琅嬛水瀑,好似珠帘,如水晶……”
话停在唇边,眸光一暗,少年有些纷乱地自她脸上移开了视线。
“初来时,听说圣上在那方,未敢直入,之后出了些许事,母后传话,嘱咐莲歌要恭谨守分!”她也跳过,于他道出一些生活琐碎。
“那么今夜你可有恭谨守分?”他睨她一眼。
“这宫中览胜,未违恭谨守分之道!”少女一旁打起了马虎眼,裣衽福身,请他示下。
“那丹药可保你性命,待那症候发出来,恐怕你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他不置可否地顿住,有些迟疑。
“只消去看一眼,费不了多少力气!”她眼睛一亮道。
“今日射伤了祝贼,出了恶气,可见兴致高的很!”少年觑她一眼。
“殿下说的不错,今日可是我邬敕国普天同庆的大日子!”
少女星眸灿亮,兴奋未消,虽然国中尚无百姓,连范进这“民”也是从滄岳国借的。
十余载的屈辱,今日才有机会向那乱臣贼子射出一箭,这一夜于轩辕氏的确来之不易!
少年想着,只好做回菩萨,与她取路向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