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璿璥吩咐,莲歌应声,将青灯放置于桌案之上,抬手扣上了门栓。
依稀仿佛见到了什么,莲歌回眸,看向那盏青灯的对面。
一架骷髅尸骸坐立于墙角,头颅上两眼黑洞,正幽冥般骇人地瞅着自己。
尖叫一声,少女惊惶的跑开了去。
“不过是一未修成佛果的僧人,他不会扰你!现下孤要借你的力气一用,过来,替孤拔刀!”尉迟璿璥冷声吩咐道。
莲歌小心步过,聚气凝神,噗地拔出了那枚匕首。
男子喉咙一哽,身子剧烈的一颤,在那胸前鲜血喷溅的瞬间,一把推开了她。
“你怎样?可有大碍?”少女后怕的扶住了他。
尉迟璿璥目光下移,查看了下那伤口的颜色,放心地点了自己的穴道,咬牙用那琼酿清洗了伤处,又换来一阵可怕的痉挛。
莲歌并未言语,只接了他递过的瓷瓶。
那是紫玉荆,这让莲歌长吁了口气。
“在火罗……,害真神受伤,大国师……,大国师会拿你的血祭天!”尉迟璿璥强忍着痛道。
“此地没有大国师,主上还是想些时下该想的事,可您凭什么说我害你?”莲歌恼了,眼眸一眯,包扎的双手又加了些手劲儿上去。
“若非孤替你挡了一刀,此际备不住你得躺在棺材里!”尉迟璿璥甩开莲歌的手掌。
“什么?”莲歌惊道。
“孤以为你知道!”尉迟璿璥大喊一声,瞅着那张脸,目光有些嘲讽。
“外面……,那些人是杀我的?”
莲歌莫名其妙,看向尉迟璿璥,忽觉那不是玩笑。
“天杀的,你死有余辜!”尉迟璿璥瞅着那才止住的血,又微微渗出,忍不住喘息了声。
“楚桓嗣么?”莲歌有点吃不准的眨了眨眸。
“连孤这没见你几面的人都想杀你,试问那楚桓嗣必是想痛快的取了你的人头而去!”
尉迟璿璥优美的唇角拉了拉,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唔——,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我们得尽快离开!”莲歌看了尉迟璿璥一眼,有些焦虑道。
“拜你所赐,孤的行迹曝露,这里俨然也待不成了!”男人凉着眼睛道。
“若不是你掳了我来,提什么饮福大宴,怎会有今日之事?”莲歌回嘴,脸上也十分难看。
她在翻旧账吗?
天杀的!
尉迟璿璥拢了拢衣衫,斜睨着她,光火地啐了声道:“这饮福大宴,分明是你这巫女引发的祸乱,那京畿四处的布告还贴着呢!”
自竹榻上站起,尉迟璿璥头晕眼花,身子一时不稳,竟打起了晃。
“我……,我来扶你!”
一个纤弱的身影将他撑住,长臂下露出张疲惫求和的面孔,尉迟璿璥不想让女人来扶,可此时他身边无人,也只好压下了心下的厌恶,将就了。
外间有些幽暗,这座清寂的弃庙如今显得有些阴森骇人。
“今日孤只能将你送至东城门楼,其后你要自己回宫!”
“杀敌不在一时,主上不如先寻个安顿之所,治伤要紧!返回东城后,可要我派人护你?”
“孤不知你能派何人?那个书生么?公主还是顾好自己,孤与一位美人有约,那安顿之处自是有的!”尉迟璿璥冷声,抬脚跨出了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