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总归是有没有放下的事情,怎么看那些饭菜都有些反胃。但唐又蓉盯着,她还是象征性地吃了几口。“你说,陛下为何不直接切入正题,还要将我们安置在这里。”楚长安放下了碗筷:“我们回来得突然,他们对此事并没有准备,指定是要拖上一拖。”“可他们想要的东西在之前往来的信件中写得已经很明确了,为何还要这样拖延时间。”“他还打了别的算盘,但我并不是十分确定。”她倒是听李弈朝提起过,潼国的援军能够反叛,礎国所派去支援的军队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可见这批人所带的意图本就不轨。唐又蓉闻言立即紧张了起来:“那…若是礎澧也决裂,你要怎么办?”怎么办?从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出现了,但是那能如何,该面对的,一点都逃不掉。幸而她不打算再回去了。她如实和唐又蓉说了想法,唐又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回去?那要去哪里?”“若是顺利将碧落救出来,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唐又蓉对她说得未来也有了些憧憬,又对楚长安现在的处境感到担忧:“可是…孩子呢?”楚长安温柔地低眸看了一眼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他若是能够平安出生,我养着他也不是不行。”“你不会觉得他…不会来找你吧。”楚长安知道她没有点明所指的那个他是谁,无非就是李弈朝。“他若是真的能找到我,与他回去也无妨。”几年的自由时光,也够她回味的了,原本她也想过自己没有权利让他们骨ròu分离,更何况李弈朝并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反之她还感受到了那个男人用力地偏爱,如果一切顺利,她是不是应该回到澧国。但几番挣扎后,内心的渴望最终还是战胜了责任,若是一直被困在那里,她宁愿自己任性一点。唐又蓉不说话了,只点了点头。第二日清晨,宫中的下人奉命又将她们带到了大殿上。她们刚一进殿,殿门就被人合上,宽大的殿中阴诡的气息不断的游走着,坐在殿上的人起身,笑得毫无善意:“朕的好女儿,今日才算得上你我认认真真地将条件谈上一谈。”楚长安丝毫不惧地直至盯着他:“那便不要废话了。”“你舅舅与澧国往来的信物在何处?”楚长安一愣:“我不知。”对面的人大笑,显然是在嘲讽她这个干脆地回答。“出息了,当真是出息了,连回答都如此敷衍得毫不掩饰。”目光又变得狠戾,“来人!带上来!”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紧接着十几人推着一个重重的架子向殿内走进。架子上的两根柱子连着铁链,上下各绑住了架子上的人的手脚,楚长安仔细看清架子上的人血ròu模糊的脸。眼泪几乎是在一瞬间冲出了眼眶。是姚碧落。若只是看面容,其实已经看不清什么了,但那人被绑住的左手上少了一根手指。血液顺着她身体内的缺口不断地向外流着,杂乱的头发因为凝结的血块变得僵硬,只看着就触目惊心。“你要做什么?!我是当真不知你说的信物。”她说完,楚修又冷笑着挥手,身后几人直接将她按住。又上了两人拿出短刃对着架子上已经奄奄一息的人的手腕,只等殿上高座之处的人命令。“朕劝你还是说出来,不若朕也很难找台阶下不是?”楚长安慌张无措,真正的楚长安或许会知道信物是何物、在何处,但她是崔槐序,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眼看着那两把短刃快要沁入姚碧落的皮ròu,她立即随口说了一个地方。“傅家大院!在傅家大院!”她在掖庭待了五年,一出那里便嫁去了澧国,哪怕是叫她随口说一个地方都说不出来,傅家大院是她在楚长安留下来的信里看到的,被反复提起过的一个地方。
第九十七章躲
只要先糊弄过去,保住姚碧落再说。“信物是何物?傅家大院的何处?”楚长安慌张极了,说话时的嘴唇都不住地颤抖:“内室的妆台的匣子里。”楚修半信半疑地接承下了这个答案,示意身旁的人去她说的地方看看。“是何物?”信口胡说的话没有任何依据,她知道撑不了多久,只好先下手为强。“你先放了她!”对面的人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失声笑了起来:“你看看你有什么资格与朕谈条件?”“你若不放了她,横竖都是一死,与其受这样的罪,那倒不如鱼死网破了,只是父皇大可以试试从死人嘴里撬出来您想要的东西。”楚长安只赌这件东西对于楚修的重要性,只要足够重要,他便会对她的威胁无能为力。他阴鸷的眸子紧紧盯着被人从身后控制住的人,一张和他极像的面容,像到即使那三人中他们并不知到底谁是楚长安,但执行命令的人就能一眼认出来将她揪出。“算得倒是好,”他转眸对架子前的那几个人道,“把她放下来。”那两人得令,将姚碧落手腕上与脚上的束缚打开,将人架了下来,姚碧落整个人绵软得像个任人摆弄的玩件。他们还是没有放手的意思。楚修又看向她:“说吧。”楚长安看这情形快是要把握不住,转了转眸子:“一枚灰白的玉佩。”她说完没有抬头去看对面的人,而是紧紧盯着姚碧落,即使是势弱的那一方也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过了一会儿,殿中沉寂无人说话,楚修看了一眼架着姚碧落的人。“放血。”楚长安听到这两个字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自认说得话应是没有破绽,拖延时间也是足够的,也没有料到楚修会说这样的话。那两人得令,将手上的匕首对准姚碧落枯细的手腕,用力地各划了一道。她看见姚碧落只是皱了皱眉头,好像这种伤痛对她来说已经变得寻常,那血就像永远流不完一样从她的手腕处向地上滴答着。“你做什么?!”楚长安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嘶吼,去控诉。对面的人还是轻描淡写地道:“你说得若是当真,我自会找人来为她止血。”楚长安没有想到他阴险狡诈至此,淬了血的眸子紧紧盯着他,势要将他看穿一个窟窿出来。浑身的颤抖叫她没有办法站稳,被人束缚着双臂跌坐在了地上。身后唐又蓉撕心裂肺的哭喊好像在逐渐随她远去。渐渐眼前只剩下了一片黑暗,紧紧缠住了她的过往,还要在这过往上烙上一个永不褪色的印记,标识着她的余生只能在愧疚与自责中度过。她醒来时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掖庭之中过往的慌张与无措,又如同再经历过一般呈现出来,潮湿的环境和身下冰凉的席卷,还有小厮送饭时的呵声大喊。一种恐惧涌上心头,还是小腹的抽痛感将她拉回了现实。睁开眸子看见榻上的帷帐才发现这里是重华宫,唐又蓉蜷成了小小一团缩在榻边,不受控制的抽泣声隐约回荡着。她晕过去前的画面历历在目,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立即下床。“又蓉,碧落呢?!”唐又蓉的眼睛已经肿到很难睁开,嘴唇还是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