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必报也要有底气才好,你觉得我现在有吗?”谁不想活得肆意洒脱,只是拗不过现实沧桑罢了。唐又蓉默声,抿了抿唇:“其实…如果娘娘与殿下有个孩子,是会好起来的吧,可是奴不明白,为何你次次都主动要喝避子汤。”那时她当着李弈朝的面,说出口的是为他权衡利弊,事实上还有一个原因。她自从那日与李弈朝做了交易后就已经盘算后来事,她迟早是要离开的,她不想看着自己同床共枕的人日后后宫佳丽三千,比起那些虚无的东西,她更喜欢自由。一旦离开,她就不会再想要与他扯上任何关系,孩子的存在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而且她也不想让她的孩子成为争权夺利的棋子。当然这些她都没有和唐又蓉说。“又蓉,那日我让你帮我问傅氏药材的事情,你还未告诉我结果。”唐又蓉没得到答案,愣了一下:“哦,阿兄说傅氏药材与澧国的药材自从两国联姻的决议定下来后就有了贸易往来,主要是靠着一个信物,那信物好像是在您舅舅手中。”“信物?”她疑惑,两国贸易还要靠信物?“对,但具体是什么就不得知了。”思考了片刻,才听闻门外下人对李弈朝请礼的声音。随后他推门进来,向她走近:“今日的药喝了吗?”“喝了。”她乖顺道。这几日面对李弈朝,她一直是这样的态度。“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游玩。”这怎么听都像是补偿。她扯了扯唇:“别到最后又是去办事,殿下还是少折腾妾了。”他轻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不是,这次只是游玩,你不是很想去外面走一走?”“殿下手头的事忙完了?”李弈朝以为她说的是霍沛歆的事,眸光瞬时暗淡。她发现了,赶忙又道:“还未忙完便就不要想这些了。”“还有,殿下可以注意留意傅氏药材是如何与澧国的药材商铺做贸易的,这其中定然有释亲王与礎国勾结的证据。”她说得极其认真,李弈朝就只盯着她看。半晌,他才开口:“好。”*时间推着楚长安不断向前,又是许多日的与世隔绝,在她再次亲手打开房门的时候,她几乎是用足了力气去呼吸。虽然她也只是能够下床走一走,但已经足够了。这边还没踏出房门,那边便听到了李语嫣的声音。“嫂嫂!”她还疑惑,李弈朝什么时候放人进太子府了。李语嫣朝她跑来,面上还是明媚的笑。“嫂嫂的伤如何了?”“好很多了,这不就是下榻来走一走。”每次见到她,楚长安的心情都会没来由地变好。李语嫣扶着她又回了内殿坐下。“这回就叫那霍沛歆害你,活该他们霍家被贬。”“霍家被贬?”“对啊,皇兄周旋了许久,母后一直护着霍沛歆,把她藏在栾宜殿,皇兄就带人将栾宜殿都围了起来,还险些被降罪。”楚长安听完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些什么。李语嫣看着她的反应,有些不解:“皇兄没有同嫂嫂说嘛?”她闻言才缓过神来:“哦,可能最近他太忙了,没有听他提起过。”“那嫂嫂都不主动问的吗,这事情可是关于你的,换做是我,哪怕卧病在床我也是一定要问个清楚的,他们若未替我报仇,那我便是垂死也要自己亲手把仇报了。”“多少有些夸张了。”她笑道。“哪里夸张了!嫂嫂你不会不知道你被抱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吧,若不是认出了你的衣裳,我都不知那个唐将军抱回来的是谁,莫说我了,当时场中没一个人不害怕你就此…”那词她不好说出口。“下手之狠毒,我看皇兄当时差点都要手刃霍沛歆,谁知她躲到了母后那里去。”她越说越愤恨。楚长安听她说的这些大抵不太真实。“霍家被降了职,那霍沛歆呢?”她忽然来了兴趣。“她呀,被皇兄关起来了。”听到这,她才真真是愣住,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李语嫣以为她不舒服要去叫人来。“别!”她拦住了李语嫣,“你的意思是说,你皇兄允许把她关在牢中?”李语嫣是越听越不明白楚长安在想什么。“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她皱眉道,“虽然上次那个唐将军也给父皇施压,但是主要还是皇兄据理力争。”她就知道李语嫣说得话不够客观,最后一句她便听出来了。“好了,晌午吃了饭再走吗。”“嗯啊,我过几日再来找嫂嫂同住。”她拿起了桌上的水果,直接吃了起来。“可是过几日我们要出去些时日。”“你与皇兄么,”她看着楚长安,有些疑惑,“我没有听他提起呀,而且过些日子是母后的寿辰。”楚长安也不懂了,想是那日他随口一说,自己却当了真。“还未定下,那你记得来,我叫人替你收拾好偏殿。”两日后,楚长安坐在床榻上看书卷,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得完全,也只能虚椅着床帐,时间长了还真是有些不舒服。她刚想下榻走一走,李弈朝便敲门走进。“今日可有好些?”他立即上前扶着她,问道。楚长安笑了笑:“看不出来吗,现下都能自己走一走了。”她额角的伤痕还没消,眼看着触目惊心。男人将她扶到床畔坐下:“能进宫吗?”他说完,楚长安蹙眉不解:“母后的寿辰不是后日吗?”“不是这事,”他顿了顿,有些犹疑,“罢了,你好好休息吧。”楚长安没见过他这样小心谨慎的样子,似乎是在在意她的感受,整个人都颓败了许多。“能进宫,”她笑着,认真地看着他,“现在走吗?”李弈朝看着她的笑容,垂了垂眸,也勾起温柔笑容:“好。”马车上,李弈朝才告诉她,此番是为了定下霍沛歆的罪,而他要带她去的,算是半个朝堂。
第四十七章卑怯
她没有来过宣政殿,这是头一次。他们进去时,皇上皇后已经坐在上面,两侧站着唐禹成和霍家的人,中间是跪着的唐又蓉。看着这场景,她有些恍惚。伤还没好全,她走路也不太灵便,殿中的人都注视着她。行礼过后,她才注意到唐禹成也一直盯着自己。“此番若是不来,还不知我礎国的嫡长公主在此处受这样大的委屈。”唐禹成看着楚长安的眼神中满是心疼,但说出的话却坚定冷漠。“唐将军,已经降了霍家的官职,此事再要追究怕是也没什么意义。”皇后坐在高处道。“母后,”李弈朝立即道,又看向霍沛歆,“今日便是来处理除却降官职以外的事。”她便是知道为何要拖这样久,无非就是想要等到她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离,那些伤害也理所应当地可以被淡化。“好了,”皇上皱着眉头,对众人道,“今日众人皆在,长安,你来说说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敢情到现在他们才开始着手调查。“那日围猎先是马受了惊,而后便见霍姑娘驾马而来举着弓箭伤了儿媳的马,儿媳被翻下马,她便又举箭相向。”她语气淡漠,就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太子妃娘娘,沛歆与您看中了同一只猎物,才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