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嗤笑了声,显然觉得自己朋友病得不轻。
这次周京也听清了少年冷清磁性的嗓音,闲散地响起:“庄凯,看不出来啊,平时作文多写几个字都费劲,现在一口气能说两个成语了。”
庄凯:“……”
庄凯一副作为过来人的痛心疾首表情:“兄弟,我是不想你吃感情的苦,你是不知道桃花有多可怕。”
谢斯誉挑眉:“你有过桃花?”
庄凯:“……”
这兄弟还能处的下去吗?刀刀扎你心窝。
庄凯心口抽搐了下,也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等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打开一看,瞬间眼神发亮。
“誉哥,是干妈电话!快接快接啊!”
谢斯誉看到庄凯把烫手山芋甩给自己,还一副早就叛变的贱嗖嗖表情,他扯了扯唇角,也只能接过了手机。
他长腿直迈走向大厅时,周京连吃东西的动作都停住了,不自觉屏住呼吸。
突然,周京开始后悔选了这么个干饭点。
少年这次察觉到了周京的存在,却只是在上楼梯时,随意地觑了她一眼,下一秒就淡淡地收回视线。
周京睫毛微颤,心里像是翻涌的潮汐褪去,莫名空了一块。
他靠在楼梯边的光暗处。男生随性地穿着宽松的白T恤,已经身高优越。唇薄眼皮褶子浅,漆黑的眸冷淡而晦暗,只是斜挑的眼尾却带了点玩味,看着慵懒。
一阵无意的穿堂风乱入,他乌黑的短发被吹得一缕随意松卷在额前,是透着挥之不去的少年感。
他任由话筒另一边的优雅女士的数落,时不时还笑着搭几句,周京也听不太懂。
李姝宜是香港人,习惯了跟儿子用港普交流,她絮叨叨道:“大师讲了,你今年桃花煞先回香港念书躲一躲,过两年就冇事了。不然,呢劫你注定过唔去。”
谢斯誉对母亲的紧张感到好笑,少年流利的港普蓄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含混着笑低荡响起:“李女士,我根本唔信呢些,你也少担心呢种。”
听到自家儿子这么不在意的混样,李姝宜气的恨不得从香港飞回来收拾他,可奈何这段时间照顾父亲,没空回来管他。
李姝宜不住地训斥,却也不舍得对儿子放狠话。
直到一阵高跟鞋踩地声响起,引起了谢斯誉的注意。他斜了眼走近的人影,才多说两句挂断了电话。
“是凯凯吧?”
谢斯誉寻声看见了一个穿着旗袍的清秀妇人,她抱着刚满月的儿子。虽然丈夫因公殉职,却也不见妇人任何伤心模样。
庄凯听到声音也赶来打招呼:“麦太太,是我和誉哥。我爸妈和誉哥家那边都有点事不能来,所以只好让我们来了。”
“不打紧,难为你们跑这一趟了。”
麦太太对于这些贵人能让孩子来自己家,已经是满怀欣喜了,尤其是谢家这位独子。
只是麦太太余光一扫,突然看见了旁边准备回书房的周京,她的笑容出现了一丝龟裂,但很快她就温和道。
“你们先去礼堂吧,我还有点事。”
谢斯誉察觉到麦太太的异样,不留痕迹地再次瞥向周京的方向时,周京已经离开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