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贞观才休养生息四年,大唐还是两面作战,百姓的负担更重。
“但我会发兵。“李玄霸的双拳展开,垂手也垂首,表情蒙着一层薄薄的阴影,
“考师,我今日就回长安。“
宇文弼拍了拍吓得直哆嗜的张亮的肩膀,让张亮把他放在地上。
他很艰难地在张亮的搀扶下朝着李玄霸走了两步,枯榜的手落在了弟子已经戴冠的发顶。
“收起你的仁葛,才能当好大唐的晋王。这是我教授你最后一课,也是我们这帮考头子一直想告诉你,但不忍告诉你的话。“宇文弼揉乱了最心疼也最喜爱的孩子的3
发,“三郎,以后且心硬些。“
李玄霸乖巧地被宇文考师把头发揉乱:“好。“
宇文弼笑道:“我相信你。来,背得动我吗?我们该回去了,珠娘还等着我们吱“
李玄霸点头:“能背动。“
虽然宇文弼的体格原本很健壮,但他卧病多日,已经瘦弱得能被李玄霸轻松背起。
李玄霸背起他的者师,艰难地从崎岖的山路下山。
这条路,是唐军踏出来的。
如果不趁着现在高丽内乱用水军从海上进攻高丽,当高丽缓过气,仅凭水军的兵力不可能拿下城池,仍旧需要陆军从北边进攻,且陆军才是主力。
那么大唐要耗费多少条命,才能一个一个堡垒,一座一座坚城,推到高丽的都城下?
当年的大隋也是水陆并进,其水军人数不比李玄霸新建立的水军少。
而李玄霸所制造的火炮,说难听点,在坚固的城墙面前,就只是听个响。他们军队的战斗力与隋军相比,并没有质变。
战机绝不能错过。
现在高丽主动入侵大唐,本就勾起了百姓的新仇旧恨。宇文弼在涿州和辽东多年的经营,又让他深受百姓爱戴,百姓听闻他因高丽罹难,一定会悲愤无比。此刻百姓对高丽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这时,大唐加重了徒役和赋税的摊派,百姓也会咬牙忍受,因为这是他们在报自己的仇。
“老师,你治儒经是治公羊的儒吗7“
“哈哈,皆可,皆可。公羊儒也极好啊。“
宇文弼笑得很肆意,一如那个突然拈着大刀,说要去当先锋立先登之功的北周年轻狂儒模样。李玄霸也清浅笑着,一如幼时被宇文弼抱在膝头听课的模样。
那时二哥总会和他挤在一起,沉沉地压在宇文考师的膝头。
高考师总是一副严父的模样,宇文考师是最溺爱他们的长辈。
这是他们最初的两位考师,也是他们最初的没有血缘的血亲长辈。
宇文考师那时真的很健壮啊,明明头发早就白了,还能一手一个他和二哥,抱着两个孩子健步如飞。
“我就罢了,那时还很瘦小。二哥从小就比普通孩童壮一圈,老师居然都能单手抱起来。“
“哈哈,他确实有些沉。“
师徒二人笑着走下山。
张亮听到他们的笑声,心中的惶恐不安都散去了。
既然宇文公和殿下都不在意,他在意什么?给殿下当亲卫,知道些秘密是应该的。陈铁牛肯定也知道。
他心安后,又生出新的忐忑。
征讨高丽啊…大隋和他、和许多百姓命运的转折。
张亮的手无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他心头有怅然,但更多的是愤怒。
宇文公说得很对,现在确实是他们最愤怨的时刻。
当晚,李玄霸便连夜回长安,准备发兵事宜。
宇文弼还活着,还面带笑容地送别李玄霸,但李玄霸此次回京,却是以鲁国公已经伤重不治而逝来安排诸事。
途中,李玄霸想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