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她,看着地上的锁链,眼眸幽深,他看了会,缓慢地牵着唇角笑了,那笑容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对了,你还没吃饭吧,小清妹妹。”
奉清咬着唇角,忍着嘴皮干裂的疼,冷冷地回看他,她不回答,也不做声,脸色苍白如死人般。
伸手,食指轻轻一碰,周文彦用手指擦掉了她唇上的血珠,低低开口:“也没喝水对吧?”
垂着眼,奉清浑身发抖,她不再看他。
之后面前的阴影散了,山地靴踩在水泥地板上,脚步声渐远,他离开了。
松下一口气,奉清无力地靠着墙壁,一手搭在膝盖上,而手上是沉重冰冷的铁链,勒得她手上起了一圈圈红痕,还有些散落的血迹,在冷白的皮肤上异样刺眼。
她唇舌干燥,半眯着眼看铁窗外的阳光,像一个濒死之人一般绝望。
她从未想过这生会有这样的时刻,本以为和池律决绝已经是最难以忍受的事,可没想到命运总爱和她开玩笑。她被人绑架,还受着虐待。
阳光炽烈温柔,涂满青色山间,她看着那光,就好像想起了池律,他会怎样呢?他现在在家里的书桌前埋头工作吗,散漫俊朗,足够她想很多年的模样。
如果自己死了,他会难过吗?他会怎样?他又会和什么样的女子共渡一生呢。
心脏被密密实实的悲伤浸满,回想过去,短短一生,她也只能说一句,她不后悔,不后悔遇见池律,不后悔爱上他。
只是他们相聚的时间太短,如花火,稍纵即逝。
再次见到周文彦的时间是晚上,他一脚蹬开了铁皮门,迈着沉重而危险的步伐走向她。
奉清很平静,心如死水,她静静地看着他把一个狗槽一样的铁盆放在她面前,然后拿了一个肮脏的绿色军壶出来,他往那个铁盆里倒东西,是些快要腐烂的食物碎屑还有一些面条,泛着白沫,让人恶心得倒胃。
他放下一个铁皮罐,罐里是发酸的烫,汤面还浮着层肮脏的油光。
奉清渴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保持着原姿势看他。
“慢慢吃吧。”周文彦开口。
他扔了绿色军壶,拿出一瓶纯净水,拧开水瓶喝了口,“知道我为什么绑你吗?”
“威胁池律?”奉清苍凉笑笑,一缕长发落在耳前模样凄惨,“那你下错棋了。”
“池律他不在乎我。”咬了咬唇角,她继续开口:“他恨我。”
“你绑我没有用的。”
“呵呵。”周文彦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笑出声来:“他不在乎你?”
“他不在乎你会为了你耗费心思来翻十几年前的案子?”
“他不在乎你会收集证据只为给你爸减刑?”
“他不在乎你会不顾股东反对用这么多精力和时间来对付我?”
他大笑出声来,“哈哈哈,这真是我听见的最好笑的事了,他恨你,池律恨奉清。”
奉清怔住了,缓缓回想,从细枝末节里分析周文彦说的话,他绑她是因为十几年前她父亲的事?
父亲可以减刑,难道周家才是主犯?
手指曲握抵着地面,奉清不住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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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律为她已经做得够多了,可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周文彦见她愣住,他顺势拿起那罐菜汤往她身上一倒:“这全都是因为你,奉清。”
“我都告诉过你了,放过我,放过我,可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啊!”他伸手揪起她的头发,凶狠地看着她,一手拿出手机,亮着闪光灯就对他一阵拍照。
“我倒想知道,他能为你到什么程度了。”
看着刚拍好的照片,周文彦哼笑了声,换了张卡,直接把照片发给了池律。
配字:〖不想她死,就把所有证据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