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屿的夏天结束在舆论的浪潮之中,一茬高过一茬,豪门秘辛都成了口头谈资。
其中最出名的,当属天驰池总的风月情事。对他倾心的人有很多,他最近一段时间的女伴是安家二姑娘,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许诺要娶她,原以为是佳偶天成,可没想到刚过去不到两天,池律就在媒体上宣布:“我与安小姐和离,此前耽误了她是我的错,此后婚约不做数,我们都是自由的。”
安嘉蕊咬着牙在台下都快哭出来了,可家里应允了,她也无法抗拒。前些天,安氏集团内部出现了一些危机,父亲带她出席宴会偶然间遇见池律,心下琢磨便让她去接触他,她自然是欢喜的,几番接触池律也没拒绝,还默许带她出席活动。
安承建暗地里找人发小道新闻,说是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这样一番炒作,安氏的股票都上涨了近一个百分点,危机算是延缓了。安承建吃到利益便更加撮合他们两人,报纸跟踪媒体渲染,整个南屿城都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消息。
而池律竟也罕见地没阻止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们去了。在慈善晚宴上,池律的宣布要娶她的确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但他们心底已权衡好利弊,她爱慕他,他还能帮自己家渡过难关,这算是意外之喜了。
而现在,池律明确地和父亲谈了,他可以在经济上和商场上帮安氏,但不能娶安小姐为妻了。他那样诚恳地道歉,只让安嘉蕊觉得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场梦。
她问他为什么,是我不够好吗?
池律倒是罕有地耐心温柔,轻轻地取下她右手中指上的订婚戒指,放进银色礼盒里,他温和而疏离地开口:“安小姐你很好,只是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做错了很多,”眼底闪过一丝凄哀,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不能娶你,你值得更好的人,对不起。”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她,眼眸深邃,眼睑下的淡痣疏冷清冽,还是那样好看令人迷恋的眼睛。可她看清了,那里面没有情意。
安嘉蕊笑笑,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只轻轻回:“谢谢池先生慷慨,救我们安家于水火之中。”
……
那时下得了那样决绝的决心,现在倒变得不舍起来。安嘉蕊看着台上英俊而冷漠的男人,回想与他的交往接触,她为他整理过领带,挽着他的手臂撒娇,他的回应却从来只是淡漠,不阻止一切都由她去,好似所有东西在他眼里都不重要。
说来可笑,他对她做过最亲密的举动竟也只是在姚霜霜冲上台前来的时候为了做给她看的,他第一次搂着她的腰。
那时动也不敢动,听着他近在咫尺的心跳声,心里甜得像灌了罐蜜糖。现在看来不过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罢了。
“啪啪……”掌声响起,安承建带头鼓掌,而池律已经转身从一侧舞台上迈开长腿离去了。
安嘉蕊笑笑,以最完美的微笑面对转向过来的镜头,她对着记者承认:“是的,我和池先生是和平分手。”
……
余下一月,季秋跟着池律辗转在南屿与南泽之间,来回跑了十几趟,甚至连奉荷待过的空军基地都去了,可还是没找到奉清的一点踪迹。
池律单手握着方向盘,看着护城河边玩耍的小孩,想起他上次和奉清一起来这里的模样,他买给她棉花糖吃,看她仰头笑得像个孩子。
“律哥,律哥?前面有人!”季秋伸手抓住方向盘飞快地转了一百八十度,才避免撞到前面的行人。
虽然他们车速很慢,但若撞到人也少不了磕碰青紫,又是一番麻烦。
池律回过神来,一手揉了揉眉心,就势将越野车停靠在路边。
“哥,怎么了?是太累了吗?”季秋有些担忧地问,他不放心继续道:“等会我来开车,你在后座睡会吧。”
“我没事。”池律拉开车门开关,迈开长腿下车,眉目带了疲惫,他走到车前,去查看刚刚那个差点撞到的孩子。
蹲下身,他耐心地问他:“小朋友,你没事吧?”
男孩本来没哭,结果一看见他的模样就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坏哥哥!坏哥哥!欺负姐姐的坏哥哥!”
池律有些无措,他不会哄小孩,只是叫他,“你别哭了,你别哭了。”
“男孩子怎么能哭。”
男孩却不理会,哭得愈加大声,还把路边的行人都吸引过来了。看着他俩,都以为是他在欺负小孩子。
池律听他哭,还一边哭一边骂他坏哥哥,心里哭笑不得,只得问他:“为什么叫我坏哥哥?”
“你要怎样才不哭?”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从来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