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放在心上。”他补充道。
心里的结松了,只是还是一时放不下面子,奉清僵硬地回了句:“好的,知道了。”
“清清,你还有没有什么话想对爸爸说?”他问。
手指玩弄着钥匙扣,垂着眼睫,敛了眼里的光,奉清轻轻答:“没有了。”
“那行,就这样吧,我挂了。”奉启航语气莫名带了低落,他挂了电话,实际上心里还是希望能听见她再叫他一声爸爸。
虽然这些天来发生了很多事,他和她闹了那么多矛盾,可毕竟清清是他疼着长大的女儿,是他唯一喜欢的一个女儿。
刚挂断电话,握着手机壳的手心还微微泛着潮湿的燥热。还没从电话里奉启航的温声询问中回过神来,她就听见一声。
“小清妹妹。”
这话带了戏谑和轻佻,语气慢条斯理又漫不经心。如多年前的那声一样,总是能令她感到条件反射性的胆寒,听得她脊背有点发凉。
奉清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他。
此时偌大的后台中竟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池律去里面准备了,现下回过神来发现,周文彦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他穿了身公子哥的花花西装,领结也是拼接的花图,着这一身显眼又刺目,站在晦暗的灯光下,仿佛像一团快要燃烧起来的火,是股邪火,欲要烧穿她的眼眸。
克制着想逃的冲动,奉清回看他,尽力让自己镇定,叫他:“周文彦。”
不得不说,这几年她真是越来越擅长情绪伪装了,这一声竟没听出胆怯。>>
周文彦把玩着手里一块百达翡丽,抬了点眸子,眼尾都在笑,邪戾的笑意,他说,“怕我?”
“发博文的人是你?打乱我全盘计划的是你?”他扬起唇角笑,眼神危险却又不明,低声道:“很有能耐嘛。”
“长大了,就不把文彦哥哥放在眼里了,还帮着外人来对付我。”他挑了挑眉,“嗯?”
毫无疑问,这次奉氏渡过难关,他没有一丝功劳,奉启航花那么大功夫请他,算是没起到什么用,对他自然也没什么好态度。而他睚眦必报,生性又阴狠不定,真不知疯起来会做出什么事。
奉清脱口而出,“你别伤害池律!”
周文彦冷漠地看着她,褐色的眼珠在昏暗的灯光下如蛰伏在暗中随时能致人死地的毒蛇,“果然是结婚了。”他声音很冷,带了丝听不出的妒意,“就这么爱他?”
奉清手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着对他的害怕,不卑不亢地回视他,没说话。
周文彦皱了眉,神情寡淡,他极淡地笑,提醒她,“别忘了以前我们说的话。”
得不到,就毁掉。
奉清心里咯噔地跳了一下,头顶灯光也霎的一下涌了出来,大灯被打开,池律站在门口看着她,叫她,“清清。”
而周文彦背对着他们,已经迈步往另一边的出口走了去。
池律看着那个穿着花西装的背影,眯了眯眼睛,不辨神色。
奉清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手心惊出了一手的冷汗,心稍定,她轻轻道:“走吧。”
……
整场发布会,池律面对记者的刁钻追问全都游刃有余,应对得从容无比,并表示,奉氏这次的医疗器械出问题只能怪识人不清,轻信了和美医业的口碑,没有严格地检验。而奉氏也深知此次不足,尽了全力弥补受害者,并表示后期庭审会弃权,以合法捍卫受害者权益。
市场认可奉氏,奉氏数十年以来一直是龙头企业,以前是,未来也是,而他作为天驰的首席ceo,也将会长期地和奉氏保持密切的合作。
有记者提问:“那请问池总在接下来天驰的战略竞标计划中有没有所属的地皮呢?”
地皮竞标是公开的,这些回答不涉及机密。
池律淡声回答:“城西的一块地,目前有意愿。”
记者追问:“那请问天驰有考虑和南屿室内的其他小型企业甚至是你们曾经的对手企业合作共同打造一个全新的领域吗?”
池律低头看了下腕表,时间快到了,他简略地回答:“商场如战场,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如果对方条件对天驰有利,可以。”
随后便转身,在一群镁光灯和记者的追问中跨步走下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