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机卿的声音嘶哑:“你说什么?”
“我只是来取走遗落的圣典,无意打扰你们的会议。”古斯塔夫教皇将桌子上的书拿起来,向着枢机卿们颔首:“各位枢机卿阁下尽可以继续讨论决议,不必在意我。”
那位枢机卿拍案而起,因教皇的愈发难以掌控而口不择言:
“古斯塔夫,主神不鼓励逃避失败的怯懦行为!”
“哈?”
古斯塔夫教皇背对着枢机卿们,发出了嘲弄的笑声。
他拿着圣典转过身来,斑驳的烛火映在他的脸上,唇角冰冷的笑容显得异常古怪。
“先生们,我刚从理查德的殡葬弥撒上回来。就在几分钟前,他躺在棺椁里,我把圣典压在他的手中,为他做安息祈祷。”
在古斯塔夫仿佛要把人刺穿的视线中,枢机卿们不动声色地挪开了目光。
“需要我为各位阁下描述我那位教子的遗容吗?”
古斯塔夫教皇的笑容中没有丝毫温度:
“他的脑袋是用碎片勉强拼凑起来的;
“我甚至无法辨别他的眼睛与额头,连圣水都无处抛洒,只能匆促做完弥撒仪式。
“如果不是各位的教唆,我会用尽毕生为我的教子铺路,让他安稳无恙地登上那把宝座,再心甘情愿地将权利让渡给教廷。
“而现在,我的好先生们——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
烛芯发出噼剥的响声,会议室里几乎没有人敢大声喘气。
教廷人尽皆知,古斯塔夫教皇对这位皇储殿下堪称尽心尽力。不必说平日亲自带着他做弥撒与祈祷,就算是教廷最忙的时候,他也要挤出时间为他的教子做告解疏导。
古斯塔夫教皇亲手养大了理查德皇储,又亲手为他合上棺盖。
无论是出于中途夭折的计划,还是十几年的教父子情谊,古斯塔夫的怒火都算是情理之中。
良久,会议室里才有枢机卿开口打破了寂静:
“教皇冕下,我们能理解您的悲恸,但是……这是难免的牺牲,我们也不愿看到这样的失败,不是吗?”
古斯塔夫教皇冷笑一声:“当然,就像驴子不愿看见身上的缰绳,阁下。”
“教皇冕下,请注意您的措辞……”
古斯塔夫教皇抬起手,攥着圣典拍了拍,打断了枢机卿的啰嗦:
“那么,愿主神保佑诸位先生。我现在要为我的教子做祈祷,枢机卿先生们也无需再让执事去邀请我了。”
坐在右侧的枢机卿厉声说:“古斯塔夫冕下,这是事关帝国未来的重大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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