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宝跟着柳堰丛边走边画,他拿着一只炭笔构建大概框架,其余的等回去后再填充润色。
走着走着,盛如宝就感觉脚有些痛了,他问玄色能不能屏蔽痛觉,以往总是第一时间帮他屏蔽痛觉的玄色这会儿却说不严重,不可以。
盛如宝有点委屈,他向来受不住疼,当即就对柳堰丛说:“我走不了了。”
柳堰丛讶异,他能看出这哥儿养的娇,也听到谢芒说了他身体不好走不得太多路,所以这一路他都迁就着盛如宝的走路速度,可这走走停停的还没一个时辰,居然就走不了了吗?
他看盛如宝肌肤白里透红,唇瓣也红润,不像是身体有什么毛病。
“是哪里不舒服吗?”
盛如宝直接一瘸一拐的找了个地方坐下,就拧着眉径直脱起了鞋子,表情有些不开心的道:“脚疼。”
柳堰丛大脑空白了一瞬,就见这个哥儿已经将鞋子脱下,露出嫩白的脚丫,抱着脚看脚底板,上面已经被磨出了两个红色的小水泡。
那双脚如精雕细琢的玉器一般完美无瑕,盈透的甲片像薄薄的水晶,似乎十分适合握在手中把玩,柳堰丛的脑袋嗡鸣一声,脸上泛起红晕。
“……你、你怎可在男人面前随意脱鞋,真是、真是不知羞耻!”柳堰丛背过身。
盛如宝被骂的莫名其妙,他都还没开始勾引人呢,仗着柳堰丛看不到,他做了个鬼脸,问:“为什么不能脱?”
“你……你还敢问为什么?”
“对啊!”盛如宝理直气壮,“大家插秧的时候男人和哥儿不都一样脱鞋下田的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柳堰丛哑然,难道他又误会他了?这偏远地方哥儿不似京城那般在意礼教,农忙时,他们和男人一样要下田做事,他这些天不是已经见过了么。
脚疼了就脱鞋,这在他们看来或许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是他心脏,以己度人了……
或许让他看到贴身的衣物,以及给他送画像,都只是盛如宝的无心之举。
柳堰丛有些赧然,抱歉道:“是我失礼,出言无状,还望哥儿见谅。”
盛如宝大方道:“原谅你了。”
这孩子气的一句话,让调整好心态的柳堰丛有些忍俊不禁。他回过头,目光略有闪躲地看向盛如宝的脚,耳根的热意未能退散,他忧心道:“还能走吗?”
盛如宝瘪着嘴:“走不了了。”
“那……冒犯了。”柳堰丛将盛如宝横抱起,说:“我带你去村长家上点药。”
柳堰丛避着人,将盛如宝带到他在村长家的临时住所,将盛如宝放下时,他的额头已经沁出了汗珠,以他的体力本不至于。
盛如宝叫住他,用袖子帮他轻轻擦拭。
带着异香的衣袖抚上面庞,这是十分暧昧亲昵的举动,可他已经不敢再自作多情的去胡乱猜测这哥儿是不是在故意勾引他了。
明明他在京城时这种戏码不知见过多少,他总能第一时间就发现对方的心思,可到了盛如宝身上,他敏锐的判断力似乎就失了效,明明是一个看起来娇气又不大聪明的哥儿,情绪时常直接写在脸上,却给了他一种捉摸不定之感。
嗅着那股迷人的味道,柳堰丛下意识问了一句:“哥儿用的是什么香料这般好闻?”他路上,都快被怀中的香气熏醉了。
问完他意识到不妥,连忙补充道:“哥儿不必说,是我唐突了。”
“我没用香料。”盛如宝收回手。他这会儿是真的故意亲近的,剧情里就有原主给柳堰丛擦汗的戏码。
柳堰丛想到“美人如斯,冰肌玉骨透芬芳”,那竟然是他自己的味道……也是,这贫穷的村落里有哪有人能用得上他也未曾品过的昂贵熏香呢?
盛如宝给自己抹好药后,坐上柳堰丛的马车回了家。
……
青峦村雾气开始退散的早上,一辆车厢雕刻精美的马车在田间小路行驶,个别看到它的村民都十分艳羡,知道它是要去谢家,接谢家二小子的妻子去作画的。
他们没想到那肩不扛手不能提的娇哥儿居然还有这种本领,有幸去给县令做事。从前总爱说“娶这种哥儿回家就是个摆设,没半点用处”的人都有哑口无言。
他们这辈子可都没见过比这气派的马车,更遑论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