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秀被夸得起了鸡皮疙瘩,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嘀咕道:“娇哥儿。”
“什么?”盛如宝懵了下。
“我说,娇哥儿,你去柜子里拿两个大海碗过来。”
意识到他确实是在喊自己,盛如宝起身去拿碗,边疑惑地问:“为什么喊我娇哥儿?”
“娇滴滴的还爱撒娇不是娇哥儿是什么?”
盛如宝这才明白是哪个“娇”,涨红了脸,小声反驳:“我没有。”他只是还没习惯古代的生活而已。
早餐盛如宝剩下的食物林水秀鬼使神差的自己吃了,给盛如宝拿了新做的,见他还是胃口平平,吃了几口就放下了,明白了什么,面色微冷:“村里像咱家这样能吃的起三顿的都很少,你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锦衣玉食的富贵公子哥儿,最好早些适应,不吃只能饿着,没人惯着你。”
——
两人提着饭笼出门,林水秀教盛如宝认路,告诉他哪些是自家的田地。
路上经过别人家的田地时,总有些年轻小子忍不住地朝着盛如宝看了又看,林水秀皱眉尽量挡住那些视线。
又走了会儿,林水秀看到在田里耕地的丈夫和阿爹阿父,喊了一声,让他们歇歇吃个饭。
牛是很昂贵的家畜,且没有官府允许不准售卖,因而普通农户都是人力耕田,十分辛苦。早已习惯高强度工作的农民力气与耐力也锻炼地远比普通人大得多,他们不怕辛苦,就怕再来一次旱灾,因而盼着雨水充沛的今年是个丰收年的他们脸上都挂着笑。
下午,林水秀又带着盛如宝去另一处菜畦拔野草,这回盛如宝分得清了,蹲着仔细的拔着草,拔的多了,细嫩的掌心就被一些带有细小毛刺的杂草刮出了红痕,刺刺的疼。
林水秀看着他认真做事的漂亮的漂亮脸蛋,虽然很慢,但他不由感到心下宽慰。
拔了草又浇完水,下午已经过半,今早因为等盛如宝起床,他还没来得及去河边洗衣服,就带着盛如宝提着全家换下的衣服去河边清洗。
河边还有几个年龄不一哥儿,洗着东西闲聊。
林水秀带着盛如宝找了个位置蹲下,问他:“会洗衣服吗?”
盛如宝看着林水秀带出来的大木板和棍子,诚实的摇摇头。
不远处那几个哥儿阴阳怪气了一句:“哪家的少爷,衣服都不会洗。”他们看不惯盛如宝那好像与他们不同的做派。
林水秀冷冷的看了那几人一眼,没说话,他将搓衣板放在河边,一只脚踩住,浸湿衣服放在上面,拿棍棒捶打,将阿父阿爹和自己夫妻二人的衣服都洗干净后,问盛如宝:“会了吗?”
盛如宝点点头,拿起自己昨天换下的衣服,学着林水秀的模样捶打起来。
旁边那群陌生的人看了会儿,噗嗤笑了出来,嘲讽道:“这点力气是没吃饱饭吗?”
林水秀冷下脸,看向几人说道:“吃不吃饱不劳你们费心,你们倒是吃得饱有闲心管别人家事。”
那几人被呛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林水秀看了会儿盛如宝撸起袖子露出的白嫩纤细的手臂,确认对方真的有在用力不是在敷衍后,咬了咬牙,说:“我来洗吧。”
盛如宝让开位置,却没想没注意到搓衣板,搓衣板直接从石头上掉下,被湍急的水流冲走了。
林水秀有些崩溃,忍不住大声斥责道:“你到底还能做些什么?”
身旁几人偷笑着看着这对姑嫂,期待他们闹起来。
盛如宝也心中一慌,下意识一脚想踩进河里去捡,林水秀连忙拉住他,脸色更难看了。
盛如宝手足无措的看着他,眼圈一红,恳求道:“对不起,我有点笨,你别生气好不好?”
他是真的有些难过了,被初春冰冷的河水一泡,原本就刺疼的手又被冻得又疼又僵。
他有在认真做事,可是他好像什么都做不好。
他为什么这么没用?一直在给人添麻烦?
这几天一直吃不好,本身状态就不太好,盛如宝陷入了自我厌弃与自责中,眼泪忽而有些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