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桃觉得吓一吓他也是好的,她故意叹了口气,缓缓地合上了剑,然而两人之间那种紧绷的情绪并没有因此消散。
“父亲大人猜的很对,此事的确是出云余孽所为。”
“都说了没有这回事。”
“出云余孽,为什么不是我呢?”
她向着老父亲微微一笑。
什么也不必说,什么也不必做。政客的头脑是最灵活的。初桃的确是出云遗孤,也有着足以扰乱平安京的本事,和两面宿傩之间的关系也比他们想象的要深。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藤原安麻吕从一开始的矢口否认到后来的瞳孔地震,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挫败,他张唇,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似乎如果是别人,尚还有阻止之力。
可如果这个幕后之人从头到尾都是她——平安京要完了。
最后,他也只能挤出这句话:“……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初桃答:“我生而知之。”
“……”
“你、记得那年的事?可你当时还那么小……”得到肯定的回复后,藤原安麻吕心疼了一瞬,旋即脸色更加灰败了,他喃喃说,“那时,麻仓叶王欲毁灭平安京,是你阻止了他……”
“我不认同他的道。”
“……”仅此而已?
如此陌生,如此可怕。
藤原安麻吕感觉过去多年的相处都是假的,她如果生而知之,一直都记得他屠杀出云的仇恨,那么在成为他女儿的这几年她又是如何想的呢?
不,不,她的语气实在太平静了。
若要说她有什么深仇大恨,藤原安麻吕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他只感到一片虚无,她的情绪像是置身事外,如同神明一般充满高高在上的淡漠,好像只是执行程序,完成人世间的这段亲缘关系。
她当时拔刀,是想杀了他。
藤原安麻吕突然想到那卷古画轴上的天照,如果,她只是要为自己这具身体的生父母报仇……
“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我将出云当作威胁,是我以出云矿多可能反攻为由上书陛下,是我在朝会上提议攻打出云——带兵出征的,是我;屠杀出云一族的,是我;杀死你父母的,也是我。”
藤原安麻吕事无巨细地说着自己的罪证,试图将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
意料之中的,少女的神色并未因此发生变化,她只是听着而已,落下的目光像在审视。
于是,藤原安麻吕跪了下去,他仰起头,闭上眼,一幅引颈受戮的姿态。
“杀死我,让一切到此为止吧,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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