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两瓣瓜子壳,靠在廊柱上阴阳怪气说:
“到底是亲嫂子,她说一句,可比旁人说一百句还要灵。”
夏启平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滚滚滚。”
刘氏把瓜子摔了一地,盛气凌人做茶壶状,指着夏启平骂:
“让我滚?好你个槽坑里的王八,嫌我碍你事了是吧?有本事你休了我呀,正好你大哥也死翘翘了,休了我你就能跟你嫂子成双成对了,再没人拦着你们好了。”
儿女们如今都在家里,听见爹娘在院子里吵架,纷纷出来看。
夏启平埋头磨拐杖,根本不理唱独角戏的刘氏,刘氏气不过干脆走到跟大房公用的那堵墙下指天泼骂起来,骂夏启平不要脸,骂张氏勾引小叔子,比市井泼妇骂人还脏还难听。
“你骂够了没有?老子不休你,老子砍了你信不信?”夏启平提着砍刀来制止刘氏,刘氏见他提着刀,当即从二房院子跑去了大房,一边跑一边喊‘杀人了’‘杀人了’。
动静之大,把在外头守门的官差都给吸引进来。
老夫人林氏刚刚坐下歇了口气,准备去房里休息,就听见院子里的动静。
到院中的时候,一家子大人孩子都齐聚了,夏沅坐在廊下的台阶上,静静看着刘氏撒泼。
前世夏沅不在家里的时候,估计刘氏没少这么欺负她娘。
因为心里愧疚,前世的夏沅是连同大房和二房一起养的,甚至连家里几个姐妹的嫁妆,几个兄弟的聘礼,夏沅都一并承包,最后却从她们嘴里听到一句说自己的好话,背地里指责夏沅自甘犯贱倒是有的。
重来一回,夏沅已经不欠他们什么,可别想让她再养这帮人一辈子了。
起身单脚跳到护着张氏与刘氏争吵分辨的夏彤身边,接过话头说:
“二婶今日非要把事做绝,把话说绝吗?我们夏家如今正逢难,更应该有难同当才是。”
刘氏果然反驳:“什么有难同当?祸是你们闯的,从头到尾关我们二房什么事?我们多冤枉受你们连累!”
林氏正要开口,被夏沅拦着,继续劝说:
“二婶,我们到底是同宗同族,就算把牢底坐穿,脑袋掉了也是一家人,你万万不能趁着我们有难就撒手不管啊?”
刘氏警惕道:“什么同宗同族?要是你们过阵子被拉去杀头,难道我们也要跟着你们被杀头吗?”
此言一出,院子里的人都面面相觑,夏启平似乎意识到什么,想阻止刘氏继续发言,却只听夏沅幽幽一叹,一副很失望的口吻:
“那二婶想怎么样?”
刘氏脱口而出:“分家!”
她想分家不是一两年了,老大从军,没几个钱,夏启平倒是有几个自己挣来的商铺,商铺后面也有住的院子,虽说没有这宅子大,但至少是自家的。
分了家以后,老大家这边再有什么幺蛾子,总烧不到他们身上。刘氏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夏启平却震怒不已:“胡说什么?娘还在,分什么家?”
父母在若分家,是为儿不孝。夏启平好歹也是生意场上的一号人物,不想背上骂名。
可架不住刘氏铁了心要分家,她最知道怎么拿捏夏家人,这一家子什么都不行,好面子第一名,只要朝着他们最介意的地方捅准没错。
“看看!都来看看!是我要分家吗?夏利、夏颖、夏舫,都来看看你们这个好爹的嘴脸!成天想着爬嫂子床,胳膊肘都快拐到墙外去了。”
“你,你……!”张氏被说得面红耳赤,急得直跺脚,可她嘴笨,不会吵架。
夏沅眉头紧锁,若非想换个活法,做个好人,她现在就想一刀劈了她。
转身对林氏说:
“祖母,您怎么看?”
林氏不知所措,夏启平踹了刘氏一脚上前道:“娘,别理那泼妇,我这就把她领回去关起来。”
谁知不等夏启平上前领她,刘氏就坐在地上哭天抢地,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夏启平去扯她,她就滚在地上撒泼,又不能动粗,儿女们都看着。
夏沅捏着拳头,咬着后槽牙等,终于等到祖母林氏忍无可忍的时候:
“够了!她想分家,分了便是!不过我丑话说在前边,家里如今这状况,没东西分给你们!”
张氏劝道:“娘,您别跟他们置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