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三人一时沉默,竟找不出应辩之辞。
“小仙君近来长进,这话捧的我倒不好不应。”东枢这样说了,到底还是知道理智而言,小仙君所说实是最体。
于是北灼呼哨引力灵流爆涨,道引得力,如迎海大河,灌行如九天垂焰之流,将阵盘轰然震动!
好强憾的爆发力!
余下两人同时在心中大叹。
令人更为震惊的是,那灵流自北灼掌心流出,冲破黑烟缭绕,一飞冲天扩大至千白之束,径向下来,仍贯穿而入,灵流愈行愈劲,且有绵延无绝之势!
杨戬不敢相信,与陌冬蓝对视之间,两个皆是惊讶之色,转而望向东枢。
东枢似是早有预料,道:“不必、惊讶,当年那两位仙君所爆之力皆为小仙君所用,又有他在南天门外流转之久25既能出世便位例首席,自然是有些与众不同的本事。”
那灵流似乎是听了他的话,竟然一瞬间似要牵引出洪荒蛮野的力量来。
几人一时噤声,天地喧然变色之间。北灼一袭红衣,冷然而立,衣袍烈烈于风,衣摆敞空,然而神色不变,似如未闻变故。
东枢望刑泽躁动,阵盘转速更快,却无端有一种更不太好的预感。
妖界之流,结界之内已经盈满了灵力,因而不知从何而发的灵力,此时贯破苍穹,于人间喷薄而出。
妖界如同一颗混纯之珠,一束强劲的红光贯穿这颗混纯琉璃。
此时人间。
段常祝辛两人称病在内,外头污糟事传不进来,他们也得了个逍遥,这日距老皇帝称病已经过去小半年。
那几个皇子已然是狗咬狗,私下里动作不断。
段常摸索清了老皇帝的情况,那情形里分明是装病。
老皇帝起码还有些年头活,他对段常忌惮,不交心,对自己那几个儿子也未心就全然放心。
他强权压制了这么多年,大错未必有人敢明做,小等污脏却未必能周全。檀贵妃一家被他处下,下手如此狠绝,足见其防备之心渐起。
老皇帝岁数见长,不再如年轻时满是自负,算尽天下事逃不过他一手掌握,覆翻之势,皆要他一人决断,如今也学会了回环之计,竟想出了这等往常决计不会做的事情。
不过小半年称病,外头几个皇子联同朝臣已经割据不止,势同水火。
起初皇帝不过是试探之举,试探之下,心凉不已,此时多半已经抱着让这些人尔虞我诈,争斗之中彼此消耗,好在他们胜没得分之际,重出朝纲,坐得渔翁之利,一次敲打,足以使这些人忌惮二十年之久。
晚年之日,也能得枕边安然。
段常笑他刚腹可笑,并不掺和。
然而这日,两人闲于亭台,却见天边红霞弥漫,很快透红了天幕。
“这是怎么回事,皇兄,方才还好好的,天怎么突然红了?”凡人未闻,段常却看出端倪,那霞云金红流转,中色之郁,绝非凡间能有。
这样色泽的祥云,只怕仅存在于南天门,此景出于何人手笔,一目了然。
看来天上并不太平。
那红霞一寸一寸铺开,竟将人间处处渲染,段常亲眼所见,颇为讶异——
这是那东曦小仙君一已之力?这样丰沛,不,不能称之如此,或许应是堪称恐怖的灵力,竟出自一个尚未成神的仙君!
看来,他想,看来是他们之前太过小瞧这位小仙君了,毕竟成神之道过于艰难,步步为劫,许多年已经没有仙君成神了,纵然出了一个仙君首席,也未有人能估想他的实力高于神君。
本以为东枢最终是为了找乐趣,后来是耍流氓,没曾想,这人永远是那个慧眼识珠,最为敏锐明智的。
“比不得,终究比不得。”段常思及此,不由得感叹道。
“皇兄说比不得什么呢?”祝辛从一边儿问。
“一个故人,心思镇密,无所不晓。”段常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不就是皇兄你吗?”祝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