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灼与东枢对视间皆是惊骇,他们四人此时正处于阵法中央,而凤芜处于主阵位,此时虚幻的四下褪去,几人才发觉这压根不是妖界妖灵树之台。
四下一片漆黑,沉寂不可闻。
“你必不是凤芜,究竟是何人在此装神弄鬼?”东枢此时虽然受困,却分毫不见惊惧。
那“凤芜”邪气一笑,杂气丛生。
摇身一变,竟是个男子模样!
“花无树?你竟还活着!”东枢此时才觉惊论。
那操纵阵法,又设虚欺瞒他们的,竟然是传闻中已在几千年前身亡的花无树!
“很奇怪吗?天上无所不知的苍宿神君发现还有事情超脱自己认知的感觉如何?”
渺茫天地间,众生皆自负。
多少人自以为自己运筹帷幄之中,却没想过,天地万物瞬息万变,生息死机朝更暮迭。
他花无树极尽无数光载,极求世间之法,只为改命逆天,将不可回转之事逢出生机来。
而下,卧薪终有今日,便是天下神魔,也断不能阻拦他的大事!
北灼万万没想到,自己首次请命,便牵入这样一大漩涡,对手,阵法,他知之甚少。
先前以为武艺是一大东器,断不曾想,还有阵法这样玄极精妙之术。
若从常理,应自简到繁,逐步学解,然北灼命数里似手挂着“变”与“难”二字。
变得促不及防,难得无从下手。
“诸位都是各界知名,花某无意取君性命,只望几位于此留些时日,莫拦我大计就是。”
言罢,一团黑雾弥散烟去,唯余一地阵盘周转,东枢几人被灵流定下。
妖王大殿。
“看来数千年前藏污,终要曝于今日。”
凤芜立于大殿,抬眼间尽是沧桑与寒意。
这才是几千年当位的真正的妖王殿下,萦绕着极致的冷漠无情,立在那里,好似千万年风雨侵蚀后的顽石。
可顽石,终究里头是什么,谁人知晓?
花无树此时忽现于殿中。
“小凤芜,师父不在这些年,你可痛快?”
那声音一出,凤芜纵然已有预料,还是神色微动,但很快低下眼眸,语气波澜不惊。
“残贼不在,自然痛快。”
“哈哈哈,凤芜,你长大了,会诛心之言了,你从前不是最恨这种人的吗?”花无树笑似癫狂,言语里都是讥讽。
“恨。说的好,我恨的多了,不都还在吗?”
凤先纵然再从容冷漠,也还是禁不住有了一丝情绪波澜,当年事如同轮境,日夜返还间,她总能听到兄弟临死前的痛苦嘶吼,总要担抗妖魔一战里头的冤去之众。
日日夜夜,历历在目。
“爱恨而已,倒不如博爱的殿下,已知为师要来,不惜得罪他们神魔四位,也要保他们一步,可惜他们几人不懂你的心意。”
花无树笑的讽消至极:“他们并未被你的幻境困住,相反,倒被一个虚无的“凤芜”给欺骗了。”
他看着眼前的凤芜,又道:“师父不是早教过你,示弱与软和才是人心所向,冷硬与淡漠不得人心?你不肯听师父的,总是要吃亏的。”
凤芜从不怕吃亏,也并不在乎旁人是否因为她的冷硬而疏远她。
这些都不比把眼前重出于世的祸害处理掉来的重要。
“看我们小凤芜的这个表情,怎么,在心里骂师父呢?让师父猜猜看这次骂的是什么呢?祸害?还是妖畜?”
花无树本在肆意调织,却忽而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