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们早该知道的,早到他牵他衣角那时,早到他醉在梨花里时,那么多巧合,那么多机缘,那么多的使然。
终于,终于昭然了。
这厢,陌冬蓝三人从北灼东枢处退出来,只得暂在这客栈里住下。
又没什么逼仄的,自是一人一间。杨戬这边刚停办妥当,房门便被敲响。
他知道,是阮舒,若是旁人,必然早己报上姓名,言明所为何事。
“陛下请进来吧!”杨戬道。
声音拿的很稳,毕竟,只是一场幻境,他又怎么真的,要对这一代仙帝酒泼当年爱恨。
他所敢为的,只是循着各目角色,做一场并不那么悲伤的梦。
他仰视看这帝王太久,也自知不过一把刀的份量,更清楚阮舒对他有悔,但这一切,都不能阻碍他更清楚的认知,他和这生来是帝王的人,无缘无分。
阮舒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的想法来的,但他却知道自己非来不可,他和杨戬之事,不得不解。
“二郎。”阮舒唤道。
杨戬笑容一凝,只是一僵——
多久……没有听过这一声二郎了?
仿佛,已是无重世。
“陛下前来所为向事?”杨戬道,故作了平静。
“前事,是朕对不住你,朕……”
“陛下说笑了,陛下赐我功名加身,保我举族荣华富贵,臣不胜感激,何来歉疚之说。
臣为陛下甘愿肝脑涂地,在所不惜,若为此而来,还请陛下勿出此言,归去歇息吧。”
这活若让北灼说,恐怕就成了:“闭嘴,滚!”
但这偏偏是他二郎真君,一公武神,却是个温雅君子,心地纯良。
阮舒闻言,张口欲言,半朐,终是叹了口气,道:“保重……”
关门声落,杨戬终是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手,一颗珠子落地有声,而他恍若未闻,原地怔了良久。
直至陌冬蓝将那珠子递到他面前,道:“将年走神的历害,连开门进人也不闻。”
杨戬见他,才回过神来,伸手接过那珠子,那是帝王冕上琉珠。
当初琉珠散落,他帮忙拾捡,也曾动了私心,稍稍藏下一颗,琉珠就藏在他的戟里,每每取出,捻在手心,按在心口。
而今,人已去,珠仍在,心……
他纠结了,心——改是不改?
“将军……将军?”陌冬蓝见他握着珠子,又走了神,不由再唤他。
杨戬终是开了口:“何事?”
“该用午饭了,来请将军下楼,一路而来,今巳过了用饭的时间?但将军赶时日,已是大半天,一口饭菜都未入,还是下楼去吃些,正好,卑职也去吩咐备下,给那两位送去。”
陌冬蓝温言静语,一番交代,将杨戬从神游天外,拉回当下。
“好,这就去。”。杨戬应道。
这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