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枢见状,心下明白一二,只道:“二位有事就先处理好,我与小仙君就先有事,归天宫一趟了。”
话过,一拉北灼,就消失不见了。
风无华见状,走近过来,道:“怎么回事?”
水乾明淡淡一笑:“没什么,他们也看灯会罢了。”
风无华却因着那一句“无华兄”而念着,两人并非不计前事,只是不约而同的想忆这灯会罢了。
因而仍旧做着当初历劫时的“明公子”和“大公子”。
如今水乾明猛的改了口,却叫他……叫他爱恨不清明了……
也就这一声,他才明白,他哪里想同他做什么戏,他分分明明就是肖想这人,想和他亲近,想同他共进退,同出入罢了。
水乾明本来是在东枢面前,一声提醒罢了,不料如今看得眼前人分明有些异样,只开了口道:“大公子请。”
风无华只一瞬,就听出了这中疏离,心里不由有些不适,却也……却也发不出脾气,只是闷声道:“先垫垫肚子吧!”
水乾明一接,这人就向前去了。
这样来,反而比先前各自想圆一场梦而溢出的那几分礼数温情更让人难过了。
原本两人水火不容,只是没了旁人,一同下了凡间,来回奔波间,竟也在默契之中,互相允准了一场虚幻的谦礼,到了原先最爱的灯节,一声不经意的“公子”刻意勾起了一场戏。
而今,戏穿了帮,只引得一片的不自在。
这厢,北灼被东枢一带,立身时一看,就见着是在城中最高的楼阙顶上。
这人真是没有实话了,只是说给人家听回天宫,却这里又寻了个什么怪地方立着。
“小仙君,你看这灯流河汉,可比不比南天门外的景色美?”
东枢只问他。
“是美……但,灯总会熄的。不似星汉,恒久不失。”北灼道。
“小仙君这么想,可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想凡人一生短暂,却也因此,更加珍视所遇,执着所求,倒是神仙之辈,常常想不开,不知珍惜眼前,一拖再拖,一欠再欠。”
北灼心中一动,反问他:“什么意思?”
东枢笑笑,扶倚栏杆道:“就方才那两人,因着地久天长,才敢相对两无言,若像白妄尘墨经世那般,自然也就在生死失去的威胁中一吐心声了。
所以说神仙相恋,总是不如凡人来的轰轰烈烈,到底是因为来日尚长,才敢得过且过。”
北灼分明觉得他话里意思另有所指,却又不敢妄加揣测。
只道:“他们两人之间是怪怪的,只怕真的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开,你若知情为何不出口相助?”
东枢拂袖笑笑,“小仙君说笑了,他们之间的纠葛,旁的谁也不能乱语,唯有是自己想明白了,恐怕能冰释前嫌。”
夜幕澄澄,人间热闹,烟火冲天,令人开了眼界,暖了心膛。
北灼只得言它,“那白妄尘,墨经世两人,是怎么回事?”
东枢一来有所观察,二来有所了解,便将事情道来。
北灼听闻二人际遇,只觉得那化为“生鬼将”,对这二人,无疑也是好的了。
“那……他们会去何处?做什么?”北灼再问。
“应当……鬼界,恐怕是阎澈谷要去寻那孟玄衣了。这样吧,今晚后半夜里,去鬼界探看一番,如何?”
东枢记得那奈何桥是鬼界一奇,有心带他去看一遭。
“好。”北灼自然是答应的。
“那……小仙君现下可以专心看灯了吗?”
东枢缓缓走近他,在他身后伸手扶向前边的栏杆,将他拘固起来?
北灼本来在想那入鬼界之事,乍然被这满怀的一拢,只觉得后颈发麻,一阵梨花清香躲无可躲,就猝不及防笼遍了全身。
这姿态,实在太过亲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