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何禹铖乱套又无措的情绪。
他开打房门的瞬间,一股重力袭上他的右脸,一个踉跄,何禹铖滚在了地毯上。
来人是萧枫,他一个急步上前,抓住何禹铖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何禹铖!你他妈说的什么话!”
萧枫的体型,和何禹铖差不多,他拽着人衣领将何禹铖提起,悬在半空:“什么叫没有教养!什么叫他母亲没有教过!你又算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去评判他们!说那些话扎他的心,你这是在心口上剜他的肉!”
萧枫手上一个用力,何禹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嘴角渗了血,何禹铖抬手抹去了带腥的血丝,他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还打吗?”
“砰”的一声,萧枫再次出手,将人摔了出去,冲力的原因,何禹铖后退几步,后背撞在了两人身后的桌上。
“何禹铖,”萧枫为沐念泽感到心疼,“我不知道你们曾经发生过什么,就算沐念泽伤害过你,就算是他对不起你,工作上你不配合就算了,初稿他改了一次又一次,你拒绝也好,冷眼相待也罢,但至少,你不该说那样的话去伤他!”
沐念泽结婚,何禹铖心痛,沐念泽离婚,他还是心痛,在知道沐妈妈离开的那一刻,心痛,心疼,心酸…仿佛整个身体都在疼。
“你不想见到他,”出手发了火,萧枫冷静下来,“大可让胥总解约,贵司这座高峰,我们高攀不起,何总做事处处针锋相对,说话也这般难听!”
“我不知道…”何禹铖说,“我不知道他…母亲的事,对不起…”
“道歉?”萧枫说的讽刺,“原来何总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胸口闷着一口气,出不去,也落不下。
“他母亲,”何禹铖声音有些颤抖,“是因为他爸的事才…”
他不知该怎么开口,如果何禹铖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算他再气不过,也绝对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你可以,”何禹铖背靠在桌沿,垂着头,一转他冷漠的态度说:“和我说说他的事吗?”
时间回到了两年前,那个黑暗又折磨的一年。
沐爸爸因为被人陷害,进了看守所,爸爸被关起来之后,沐妈妈气急攻心,一病不起,沐念泽为了救出爸爸,每天要跑很多地方,搜集证据和资料,妈妈这边他照顾不过来,就送她去了疗养院。
沐念泽还在加班加点的寻找证据时,疗养院打来了那通让他几乎伤心欲绝的电话。
他疯跑着去了电话里说的医院,冲进病房的时候,沐妈妈已经闭上了眼睛,脸上苍白的毫无血色。
“妈!”沐念泽跪在病床前,嘶喊着,“妈!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床上的人丝毫没有动静,放在她胸口的手,已经感受不到那跳动的脉搏声了。
“妈,”沐念泽哭喊着,企图能够叫醒那睡过去的母亲,“我找到可以救出爸爸的办法了,我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在一起了,你马上就可以见到爸爸了…”
“妈…”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检测心率的仪器发出“嘀嘀嘀”的声音,这一刻,沐念泽彻底崩溃了。
“妈妈!”
他身体不住的发抖,哭的没有了声音,“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他晕倒在病床前,支撑他数日来屹立不倒的那根神经,瞬间松懈了。
剧烈的咳嗽,急促的喘息,积压在心口的痨症,终于在这一天,尽数的发作了。
垂下的头,微微的在颤抖,落在地毯上的泪珠,映出何禹铖此刻的面目。
他很后悔说出口的那些话,相比与冷眼相待,戳碰沐念泽失去亲人的痛,比要他的命还让人难受。
“何总,”萧枫沉着气说完那篇回忆,“让胥总解约的事,麻烦你传达一下,新区的项目,我们不接了。”
“尊敬的各位旅客,由北京飞往上海的XXX航班将于三十分钟后起飞,请各位乘客携带好随身物品,前往登机口准备登机。”
沐念泽托着行李箱,行李不重,可身子却开始越来越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