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德城主看着小大王那犯愁的模样,忍不住摇摇头,打趣道:“您啊,自己瞎琢磨也不是办法,倒不如回去陪着华邑姆好生歇下。等养好了精神,您自己问问他不就是了?”
乌宇恬风这才一拍脑袋,飞快地跑回凌冽房间。洗漱收拾好自己后,掀开被子翻身上床、扎手扎脚地缠住凌冽,他暖暖地焐热凌冽小腿,笑嘻嘻地将自己埋入了凌冽颈项。
金色的发丝交缠着墨发,月华如水,满室缱绻。
○○○
萨瓦节这日,凌冽的病已大好。
难得的,来自中原的北宁王被城主说服,换上了一套极具九德城特色的蓝染苗衣:对襟黑底的盘扣马褂,内衬靛青色圆领的长袖五彩线绣短衫,下|身套了条宽口银虎纹的墨长裤。
长裤下,则露出他白皙的双脚。
北宁王的脚踝骨很细,本就白皙的皮肤因常年不见天日的缘故,更显病态泛青。
但九德城主却亲自蹲下来,蘸取九德城独有的散沫花粉*,在凌冽的脚背上浅浅地描了一圈浅红泛棕色的花叶祥纹,那精致的手绘图案落在凌冽偏白的脚背上,显得别样惹眼。
凌冽略尴尬,作为中原人,即便是男子,将脚面轻易示人,还是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但乌宇恬风站在他身边,用左手虚虚牵着他,当九德城主最后一下落笔时,凌冽还来不及羞赧,就听到小蛮王惊喜的欢呼:“好好看!”
“那当然!”九德城主骄傲而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不过她是女子,心细,只一眼,就瞧出眼前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
想了想,九德城主又拉过乌宇恬风的手,在他的手背上,用剩下的一点颜料,涂了个相称的图案。不过乌宇恬风的皮肤偏黑,那图案画上去并不太明显,却很大程度上降低了凌冽的不适。
他摸摸鼻子,谢过了九德城主。
乌宇恬风也笑,谢过城主后就推上了凌冽的轮椅:“嘿嘿,和哥哥出去玩啦——!”
这语气,还当真同半个时辰前就出发的阿幼依一模一样。
凌冽忍不住笑,在心底偷偷骂他:幼稚鬼。
乌宇恬风的右手恢复得很快,毒医摸过骨后,给他换了轻便的夹板和绷带,只要不太用力,他那只手便不用再以纱巾滑稽的挂在脖子上。
今日的凌冽没有扎束长发,相反,乌宇恬风却从他的妆奁盒子中、顺走了一根银边墨蓝的发带,他将金色长卷发高高扎成一束,却在凌冽额间,绑上了一条浅紫色打底、银虎镶嵌、中悬银穗的抹额。
因这装束,两人走在九德城的大街上,倒真像极了两个原本就在南境苗疆生活的恩爱眷侣。
对于萨瓦节如何过,善谋算的北宁王面对小蛮王的两个提议,选择了——不做选择。他没觉得在街巷上和其他九德城的百姓挨挤在一起有什么不好,也不觉得看鱼王、逛小摊能与那彻夜的焰火发生冲撞。
他们,大可以顺着九德城的水道、街巷一一逛过去,然后再回到城阁内,缩在高塔中,拥着暖暖的锦衾、温上一盏花草茶,再看彻夜的焰火、直到天明。
听着他的构想,乌宇恬风眨巴两下绿眼睛,小声道:“哥哥真贪心。”
凌冽挑眉,笑着拿凤眸睨他:“不可以么?”
“当然可以!”乌宇恬风俯下身香了香凌冽眼尾,“我爱死了哥哥的贪心。”
如此,两人从城阁出来,便没什么目的地开始闲逛,看见好玩有趣的,便凑上前、挤进人堆里,同九德城的年轻男女们一道儿为小摊上那点新奇的东西鼓掌、欢呼。
也是到了今日,乌宇恬风才发现——
他的漂亮哥哥其实同样有一颗纯澈简单、甚至有些孩子气的心:看见了五色蝶尾的草金小鱼,会兴奋地拍着他的手臂催促他上前与七八岁的孩童们一道儿竞争;见着用苇草穿成一整串贩卖的生鸡蛋,会惊讶地瞪圆眼睛。
遇上从未吃过的小食,凌冽总会下意识凑过去,但他的漂亮哥哥胆小而谨慎,总是会下意识捉着他的手指,轻声问“那是什么”,然后眼巴巴地等他买回来,再小口小口地尝,像个抱着新鲜松球的小松鼠。
乌宇恬风这么想的时候,凌冽正捧着一小节竹筒。
竹筒内装着九德城才有的紫色糯米饭,米粒中还藏着红枣、黄枣、枸杞和核桃仁,浇上一勺家酿蜜,甜甜的,味道很像八宝饭。
摊铺的店家没备汤-->>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