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学朝这些人看去,为了更好地隐藏身份,便于来回在北元各地走动,他和孙从里他们脸上的这些络腮胡都不是假的,足足蓄了七个月,没有剃过。
他的神情隐藏在他满脸络腮胡和低垂的北漠风雪帽下,独一双黑眸异常明亮,蕴满杀意。
钱大盒很轻地道:“嘴巴越碎,屁眼越烂。”
“哈,哈哈哈哈!”孙从里忽然大笑,抬脚朝他们走去,用一口极其入味的北元口音问他们“三个士兵”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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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昭学和其他二人跟上前去。
他们这几日忙着购置补给,换钱调货,下午才从北方三百里外的几座村子到此,的确不知具体。
见又有人不知,这群酒客们立即你一句问一句,为新来者普及。
“哈哈哈!”孙从里笑着抬手拍了拍一个酒客的肩膀,“对,你们说得对!哈哈哈!的确就是一群不中用的!”
回去楼上客房,孙从里压根没将此事当回事。
他拿出用奇形怪状的符号所写得货单,准备同几个手下商议将货混装,分批运走。
见夏昭学没有反应,孙从里皱眉:“丁学?”
夏昭学抬眸,回神道:“将军。”
“在想楼下的事?”
“嗯。”
“哈哈,有什么可想的,这些年真真假假,到处都是胡说八道的东西,你真以为夏家军会来吗?真从至屠那座古山过来?”
夏昭学道:“也许,是真的呢。”
出发前,他收到了小妹的信,信上提到,她将带兵从衡香出发。
当初得知夏家军还有千余人时,夏昭学的唯一心愿,只希望这些已尝尽凄苦的将士们寻个安静安宁安稳的所在,且度余生。
小妹问他,要不要回来接手,他拒绝了。
他一无所有,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这些仍挂着夏字旗的将士们。
甚至,连顿饱饭都提供不了。
他知道小妹如今财力雄厚,有小妹在侧,他无需担忧财政等军内事务,也因如此,他认为小妹更胜任夏家军主帅之位,那些士兵跟着小妹才不会吃苦。
“别想啦!”孙从里冲夏昭学乐道,“不可能的,我早几年就打听过了,那条路无人知晓,就算是这些北元狗,他们自己都不清楚,每次都得尚台宇那狗贼亲自带路!我估摸,知道那条路怎么走的人,就只有尚台宇和他几个亲信。其他人就算走上过几回,都未必能够摸透。”
钱大盒忽然道:“可是将军,如今夏家军的统帅可不是普通人,她是阿梨。”
“切,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也就纸上谈兵,听说她身手不错,可咱们这是打仗,光她一个人身手好,有什么用呢?”
夏昭学道:“她绝不是纸上谈兵,她的见识谋略,当世鲜少有人能与她相比。”
孙从里扬眉:“怎么?听你的话,你认识她?”
钱大盒道:“我也认识她啊,可又没用,她不认识我们嘛。且说,我当年在京城还见过她两回呢,一回她单枪匹马闯刑场,一回她更厉害,直接去杀那狗皇帝!将军,这都是我亲眼所见,你可不要说她什么乳臭未干,指不定,她明日还真就从那山里钻出来,吓这些畜生们一跳!”
“扯淡!”孙从里没了好脾气,“那路她来过?她肯定没来过。没来过,那就得探路吧?尚台宇在那山内山外布防严密,但凡有半点动静或任何脑袋探出来,那边的布守就会立即有行动!你真当尚台宇就只给各个据点增兵三人吗?那是为了故意羞辱夏家军而为之,暗中,指不定埋伏着多少兵马呢。”
钱大盒被说得噎住了:“那,将军,这也不可能无中生有,空穴来风嘛。”
孙从里粗糙发黑的指尖在货物单旁敲打着,若有所思道:“也许,夏家军真的来了。阿梨虚张声势,实则声东击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去金月神山,然后她再做些什么?”
夏昭学听得皱眉:“……能做些什么?”
孙从里摇头:“猜不透。”
“那就什么也做不了,”钱大盒道,“那山可翻不了,都高上云层了,徒手都难,更不提他们还有马。绕过古山冲关也不可能,我们几万兵马都没想过冲关,夏家军的兵力不多,她也不会去冲关的。”
“等等,该不会,她真的是想去冲关吧?”孙从里道,“说不定,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