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之中,没人对即将攻城这事感到紧张,反是感到热血沸腾,急于上阵同敌人厮杀。
城楼之上,邺国大指着队伍中的慕淮,声呵道:“战车之上,戴凤翅兜鍪,着赤色披风之人为齐国君主慕淮。皇上有旨,成功射杀慕淮之人,赐黄金万两,并封军侯加九锡!”
慕淮的野心路人皆知,他要立疆辟土之功,亦要中原海都归于齐朝之境。
城下令人颤栗的战角吹响,慕淮纵身跃马,向日拔刀,声命道:“攻城——”
主帅军令已下,齐国虎狼之师皆呵“杀——”字,伴着骏马的嘶鸣之声,先锋弩兵已然往邺国城门齐发数箭。
慕淮此番伐邺,虽较前世伐邺晚了一年,却仍能猜出邺军守城的大抵套路。
果然,城门战壕之前已然被邺军提前埋好了大量的火药。
前世攻城的第一批将士,便惨死在了这些火药之中,他们皆被炸成了血浆肉末。
邺国将领原本胸有成足,想着战壕中的火药定能给齐军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却没成想,待齐军盾兵开阵后,放出的却不是做为先锋的攻城之兵。
齐军竟是放出了几个无需人力牵动的巨型木牛。
只见那几个木牛先被火药炸碎,替接下来的攻城之兵挡下了致命的一劫。
——“放箭!”
邺军领强自镇定,他一早便知,大邺国势甚微,早便不是齐国的对手。但他身为邺国的领,仍需为邺国君主守好城门,死在疆场之上,才是身为将领的荣耀。
邺军从城门之上射下的箭羽都被淬了毒,慕淮前世共伐邺两次,第一次伐邺,齐军便在这毒箭上吃了大亏。
前世他初次领兵归齐后,便派太医研究了这种毒的药性,还命他们制出了解毒之方。
今世再伐邺时,慕淮自是命王怀提前备好了解毒的汤药,率兵征伐之前亦让这些先锋悍提前饮下。
如此,便可防中箭毒,纵是这些领被箭羽射中,也不会因着毒发,而渐渐失去了全部的战斗能力。
齐国军队攻城快如雷霆,阵法也难被破解,那守城的邺国主正要顽强抵抗时,已然被率先从云梯攀上来的王忻用红缨枪刺中
城门也已被齐军一早便备好的巨石撞,乌压压的军队挞伐而入,可谓势如破竹。
邺军武力最强的名悍勇之顷刻策马奔向慕淮,欲取其首级。
慕淮挽缰冷笑,同身侧尹诚配合默契,丝毫不惧对方的来势汹汹猛抽马腹奔向敌军悍,挥刃数下便让其中一位较为年长的领摔马而亡。
另一个邺国将领未攻向慕淮,反是挑衅般的用长刀砍下了慕淮身侧冲锋领手中的军旗,书有“齐”字的赤红旗帜被浸在了血泊之中。
见此,慕淮目眦渐红,再不保留任何实力,猛地用长刀攻向了那名年轻的领。
慕淮骁勇异常,亦似有着无穷无尽的蛮力,那邺国将领只抵挡了数下,便被慕淮用其长刀刺破肚肠,亦被他用长刀挑至半空,猛摔到了另一个敌的战马之上。
那邺国将领倒地后,尚存着一丝气息。
临死前,那将领还在心中想。
照齐军的这个速度,两日内,他大邺便要被灭国了。
姬肄被容晞扔下悬崖后,随他一同拾柴的兵士在山林间寻了一圈他的身影,可及至天黑都未寻到他的身影,便将这事呈给了留在大营的主将。
那主断定,姬肄不是做了逃兵,便是于无意间跌落悬崖而亡。
整个大营中,所有余留兵士的心思都放在了齐邺两国战况上,自是没人再去顾及一个陪戎校尉的生死。
容晞的心也一直悬在了嗓子眼处,她从天明等到了天黑,又从天黑等到了午夜。
夜黑如墨时,王怀手持军旗单骑归营。
——“王军回来了!”
容晞听到兵士的声音后,立即就奔出了主帐去寻王怀。
大营中火光尚足,王怀原本白皙的面容,被浸满了血污,让人都辨别不出他本来的相貌。
待王怀下马后,容晞走到了他的身前,语带哽咽地问道:“皇…皇……”
王怀正平复着于午夜快马加鞭,奔波数千里的疲惫,他语气微颤地回道:“回娘娘,皇上无事。齐军已攻入邺国皇城,邺国君主也已自尽。”
“那…那其余人呢?”容晞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