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皇后尊敬德太妃,有可原,人家可有个做亲王的儿子在汴京。
可你惠太妃又无任何子嗣,皇后又凭何要赏你面子?
惠太妃手中茶盏撂在了紫檀小案上,语气平复了些许,又对王婕妤道:“说来皇后的新殿既已葺成,你和本宫也该带份厚礼去椒房宫看看,恭贺恭贺她搬新殿之喜。”
王婕妤垂首应是,心中却不大情愿。
她是真不想同这惠太妃去自取其辱,便想着,待惠太妃去椒房宫时,她便寻个由头,不陪她去了。
这日一早,王婕妤纵是称了病,惠太妃还是强制命宫人,让她陪着她去了椒房宫。
惠太妃不仅唤上了王婕妤,还提前唤上了德太妃和庄帝的其余妃嫔,打着送贺礼的旗号,想看看这容皇后的寝殿到底被装葺成了什么样。
椒房宫的花厅宽敞又华贵,里面炭火烧的温度也很适宜,既不让人觉得过热,又会让人不觉初冬的阴寒。
花厅主位之后,立着扇金漆云绣屏风。
吊顶正央也悬着精致的流苏四角宫灯,脚下的织锦华毯仍很新簇,踩上去软绵绵的,檀木博古架上也摆着琳琅的珠玉宝物。
皇帝给皇后修建的寝宫,可谓是奢靡至极,大有金屋藏娇之意。
惠太妃落座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宠冠六宫。
皇帝对皇后,甚至可谓是独宠、专宠。
惠太妃假意喝着茶水,想起前阵子有宫人说,这新帝竟是带着这容皇后出宫游玩去了。
如此骄纵,怪不得容皇后是这么一副跋扈模样。
惠太妃从容皇后克扣她那八珍蟹羹开始,便打心眼里憎恶她。
原觉得容皇后这么节省,是小官之女的作态,却没成想,她自己的生活倒是这么奢靡。
容晞坐在主位上,神色淡淡地看着一众太妃,自是知道有的人并不是真心来送贺礼的。
德太妃派人送来了贺礼,却没到场。
徐太媛也因着慕薇的病,没能来椒房宫。
容晞知道,惠太妃在这些妃嫔中,是心思最为不善的那个。
可她们毕竟是先帝的旧人,她身为皇后,也合该善待她们,便也没当回事。
雍熙宫的另一头,慕淮刚刚下朝,待归了乾元殿后,便凝神批了会儿从各州郡中呈上来的折子。
他既已归汴,便无需严居胥再辅政。
慕淮是个掌控欲强的人,对于政务,并不愿完全假手于人。
前世他也是在他御驾亲征时,让严居胥开府辅政。
待身前的折子已然堆叠成山后,慕淮见笔锋墨渍已干,刚要唤太监来给他磨墨。
转念一想,还是那女人的伺候,更让他舒心。
便抬声对殿内立侍的太监道:“去把皇后从椒房宫唤过来。”
太监恭敬应是,却觉皇上平日对他们说的话,大多都是关于皇后的。
皇后呢?
皇后去哪儿了?
去把皇后唤过来。
皇后怎么还不过来?遣人去看看。
让皇后来陪朕用午膳/晚膳。
太监地眨了下眼,便出乾元殿准备去将皇后娘娘请来。
慕淮蹙眉等了容晞许久,却见太监一脸愁苦地回到了殿中。
他不解地问:“怎么回事?皇后人呢?”
太监椒房宫的况如实回禀给了慕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