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太后有些不解,却听见容晞用那副娇柔的嗓子对她道:“儿臣此番,特意为母后带了些桃花香泽来,这桃花香泽盥发,可防华发再生,亦可留香持久。”
听到桃花香泽这词后,翟太后悄悄将指尖嵌进了掌心中。
有些话,二人自是不便当着众人明说。
翟太后有些难以置信,容晞竟是知道了,她曾用桃花香泽害过俞昭容的事。
她今日这番举动,也是在告诫她,她知道她做的所有恶事。
而且,她不会放过她。
翟太后眼角的纹路深,她睨了阿锦的背影一眼。
她早已阿锦讲明,若皇后将她要过去,那她一定要想法子在慕淮回宫前,将自己腹中的孩子落胎,并赖到皇后的头上去。
如此,容氏便会背上一个善妒且迫害皇嗣的恶名。
怎样想,这阿锦都能在慕淮回来前,挥出她的用途。
却没成想,容皇后回去后,便命两名医术高明的太医,和四名医女随时侯在阿锦的殿旁。
不仅有太医和医女,容皇后亦在殿里安插了得力的眼线宫人。
阿锦一旦想做出伤害腹中之子的行止,就会被及时拦住。
那宫女阿锦因与侍从私通,不小心怀上了孩子,命运又被这些天家贵胄摆布着,知道事迹败露后,她不会有任何好下场,心态便有些失衡。
自己的行动被容晞控制着,便开始颐气指使地作弄起那些太医和医女们。
太医和医女因着她怀有龙嗣,敢怒不敢言。
容皇后得知,便亲自来了趟阿锦的殿中,还让丹香姑姑每日都要对她掌嘴二十。
说来容皇后的手段也真是够狠绝,每每丹香姑姑将她的脸打肿后,她总会又命太医给她强灌几剂安胎药,还亲眼盯着她吃下补物。
阿锦没有任何位份,就苛待太医,着该罚。
容皇后惩戒她,也是事出有因,还灭了阿锦嚣张的气焰。
如此之举,既惩治了阿锦,又保着阿锦的胎。
宫人暗道,容皇后太会折辱人,手段虽狠,却又让人挑不出纰漏来,着可怕。
容晞派人盯着阿锦,这处也收到了慕淮往汴都禁城内寄的第四封家书。
说来,她第一次收到慕淮给她寄得信时,自是欣喜万分。
可看到信中的内容时,却略有些失望。
慕淮果然是个不懂风月的人,每封信都像是有模版似的,格式大抵一样。
开头往往会写,自己到了哪个郡县。
然后就开始陈列,哪个地方官员办事不利,被他给罢免了。
最后,会写上几句当地的民情。
慕淮虽有治国的才能,但属是个没有文采的人。
若要换个稍有些才情的人,定能将这家书写得优美可读些。
可慕淮的家书,却是平铺直叙,又像是在记流水账,就像同她汇报政务似的。
之前寄回的三封信中,有两封都提到了户部度支陶畅这个人。
容晞看慕淮在信中提起他的寥寥几笔,便能猜出,这个户部官员应该是被慕淮折腾得惨。
慕淮是个精力旺盛的人,自是总以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别人。
貌似这陶畅一直在帮着他做各郡县防旱的事宜,因过于劳累,患上了风寒,病倒在半路。
整个东巡的队伍都停了下来,等着陶畅修养身子,待他病好之后,这才往东南别的郡县行至。
容晞没对这第四封家书抱太大期望,待摊开信纸后,却见其上只洋洋洒洒地书了三字——
朕将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