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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
甫一至福禄石雕影壁前,慕娆的近身女使便携着提灯小厮满脸焦灼地寻到了她。
慕娆暗感不妙,忙问女使:“怎么了?”
女使面露惧色地答:“王妃提前归府,见您不在府上,正要派奴婢出府去寻您。”
慕娆强自镇定地随女使往王氏的庭院走去。
女使又道:“…还有…春桃‘她’…又惹事了。王妃正在教训她,还说要将她撵出府去。”
慕娆颦了颦眉目,又问女使:“不是跟你叮嘱过,让你好好看着他,也不用他做事,只消好好的待在府里便好,怎么又惹事了?”
女使无奈地回道:“…郡主先去看看罢。”
慕娆提了提皂衫,待快步至了王氏庭院的正厅后,便见拓跋虞正满脸不屑地站在雕花飞罩下,一个小丫鬟正跪在地上低声哭泣着。
王氏穿着深碧色的褙子,头上梳着高髻亦戴着琢玉梳,正一脸愠容地端坐在主位的梨木圈椅处。
见到一身男装的慕娆,王氏面上愠色更甚。
慕娆进内后,瞥了跪在地上的拓跋虞一眼,他穿着王府丫鬟的服饰,亦绾了双鬟髻。
原本他长相就妖冶阴柔,扮作丫鬟也让人看不出来真实性别。
可拓跋虞扮成少女,容貌却比女人还要妖媚。
不仅生的妖,脾气还大,王府许多的丫鬟都讨厌他。
王氏冷声问向慕娆:“又同你王家表兄逛瓦子去了?”
慕娆垂下了头,小声回道:“母妃,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王氏自是也听闻了太子有意让慕娆嫁给拓跋璟的消息,她知慕娆因这事伤感,便也没再多批评她。
王氏用手指了指站在厅内的拓跋虞,又问慕娆:“这个丫鬟,你是在哪个牙行买的?你这是领回来个丫鬟,还是个祖宗?若你无法管束好这个丫鬟,那趁早将她赶出府去,我亲王府留不得这样的人。”
拓跋虞一脸不屑,甚至还哼笑了一声。
眼见着王氏就要做怒,慕娆忙将他护在了身前。
她当着王氏的面,冷声斥向拓跋虞道:“春桃,你听见了吗?以后不可再行事乖戾,不然亲王府可不会再容你。”
拓跋虞看着一身温润贵公子扮相的慕娆,眸色愈深,且恨恨地暗自咬着牙。
这叫个什么事?
他如今龟缩在这亲王府中,还要终日装成个女人。
还被她起了个如此俗气的名字,这可恶的郡主每日都会故意的唤春桃这个难听的名字。
拓跋虞知道,慕娆对那日荷花池之事也是怀恨在心,她看着温柔无害,实则内里也是个蔫坏的,终日变着法子羞辱他。
他当日怎么就相信了这个慎和郡主?
还不如让慕淮将他抓回去,与其委屈求全,男扮女装的做慕娆的丫鬟,还不如让慕淮一刀将他杀死来得痛快。
拓跋虞一脸愤恨地跟在了慕娆的身后,待随她归了庭院后,慕娆挥退了一众下人。
前院中,只剩下拓跋虞和慕娆两个人。
如若不知情的人看,还以为是这家的矜贵少爷在教训他的丫鬟。
拓跋虞终于忍无可忍,他抑着怒气对慕娆道:“我阿耶不日内便要入齐,慕淮断不会再要我性命,这些时日多谢郡主的收留,今夜我便出府,不再打扰。”
说罢,拓跋虞转身便要去耳房换回男装,慕娆神色微变,她唤住了他,道:“世子留步,你若现在出府,未必能寻到你阿耶…若又落入了慕淮的手中,你该怎么办?”
拓跋虞眸色一觑,冷声道:“郡主想留我,并非是真心实意的想护我周全,而是想着拖延时日,怕慕淮会怪罪你罢?”
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破,慕娆的眸色闪躲了一下。
拓跋虞唇畔噙笑。
他果然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