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一出现,在场所有宫妃和贵女,纵是花了数个时辰敛妆理面,美丽的容貌也俱都变得黯淡无光。
拓跋虞自是看向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姐姐,且视线一刻不离。
容晞却为避嫌,不看弟弟半眼。
拓跋虞身侧的拓跋璟惯是个好色的,见到容晞,嘴巴微张着,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
拓跋玥瞧见了身旁两个男人的神情,看向容晞时略带着憎恶。
那日在金明池旁,她便觉出,拓跋虞怕是对这齐国太子妃一见倾心,这才在人家大喜的日子阴了脸。
今日见拓跋虞看容晞的眼神那样直白,拓跋玥更确信了心中所想。
容晞无视着周围的数道目光,径直走向了慕淮的席位,她入座前,恭敬地向慕淮施礼,柔声道:“殿下万安。”
慕淮放下了手中所执的酒爵,淡淡回她:“坐罢。”
他自是瞧见了对面那几个鹘国皇戚的神情,拓跋璟此时已经知道避着不去看容晞了,可拓跋虞那双眼睛仍直直地看着他姐姐。
慕淮心中不悦,又让宫女为他倒酒。
容晞却主动接过了白玉酒壶,为他主动斟酒,轻声劝道:“殿下少饮一些,多饮对身子不好。”
慕淮心绪稍平,这女人终归还是在意他的。
他低声回道:“好。”
拓跋虞见姐姐一眼都没有看他,不紧攥紧了拳头。
慕娆自是瞧出了周遭氛围的紧张,却没有多言。
庄帝至宴后,众人皆起身向帝王拜礼。
待庄帝在殿中主位落座后,便命宫人呈上了鳌蟹。
虽说两国的茶马比价并未谈拢,但在宴上还是要保持表面的和煦。
庄帝温和对众人道:“现在的鳌蟹,蟹黄虽然不肥美,但肉质还算鲜嫩。”
德妃附和着庄帝的话,庄帝又让鹘国来的皇戚多食几只。
鹘国自是没有鳌蟹这种美味,拓跋玥和拓跋璟都没有吃过,自是不知该如何下嘴。
拓跋虞却对鳌蟹有印象,他犹记得小时候容炳领了月俸后,偶尔会在马行街买些鱼鲜带回家中,其中便有这鳌蟹。
他不会侍弄这鳌蟹,姐姐就会用蟹八件仔细地将蟹肉和蟹黄剔出来,然后将食碟推到他面前,温柔地看着他吃下。
可如今,时移势易,姐姐却在给那个男人剥着蟹。
容晞觉出了慕淮和弟弟之间的敌对,她有意讨好慕淮,生怕慕淮寻弟弟的麻烦,便将剔好的蟹肉放在蟹壳中,推到了慕淮的身前。
“殿下,请用。”
慕淮听到殿下二字,却蹙起了眉。
今晨起,容晞就再没唤过他夫君,反倒是一直恭敬地唤他殿下。
一唤殿下,二人之间明显便生分了不少。
慕淮清楚,这女人还在同他怄气。
他耐心渐失,抑着心中突冉的暴戾,没用下女人细心为他剃的蟹肉,反倒是用大手将女人的柔荑攥入了掌心。
容晞没想挣脱,便任由慕淮攥着。
可谁知慕淮竟是攥着她的手,将其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穿的冕衣织锦繁复,是用珍贵的罗绮所制。
容晞的手触碰着他冕衣繁缛的织纬,耳根渐渐染上了绯红。
手放在这儿,离他那处也太近了……
容晞美目微变,小声对慕淮央求道:“殿下…您松开妾身好吗?”
慕淮侧颜立体精致,且敛净分明。
他头戴冕冠,额前的七旒青玉珠串微微碰撞着,更衬其眉眼深邃,矜贵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