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是想告诉赵鹤,岁荌这个看起来“飘”着的步法,在戏曲里叫“鬼步”。
听母亲说元宝是学舞,平时也涉猎一些戏曲用来哄刘长春妻夫开心,想来这“鬼步”是元宝教岁荌的。
岁荌踩着小碎步来到梁虞床前,轻声喊,“三姐姐。”
梁虞疑惑地抬头,就对上岁荌那张脸,以及她披散的长发。
梁虞给出的反应也很直接,抽了口凉气,两眼一翻,直接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岁荌,“……”
岁荌企图甩锅,“她这也太心虚了吧!”
赵鹤走过来,“是你太吓人了。”
岁荌讪讪地把头发全挽头顶,用那根羊脂玉簪子再簪回去。
她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银针,对着梁虞一顿扎。
赵鹤看的眼皮直跳。
梁虞被扎完倒是悠悠转醒,她茫茫然的,一扭头,视线就对上坐在床边的岁荌,大叫了一声,差点再次晕过去。
好在岁荌的针还扎在她身上。
梁虞差点从床上弹跳起来,胡乱挥动手臂试图驱赶岁荌,“走开走开,你又不是我害的,走开啊呜呜呜。”
她一把年纪的人,被吓得嗷嗷哭。
岁荌来了兴趣,悠悠问,“那我是被谁害的?”
“是、是我父亲想害梁蕴,你是活该,你自找的……不是我杀了你,是、是君后!对,是他,他把我跟我父亲还有你,全杀了。”
“他想给老二铺路,是他对你屈打成招,是他逼着你摁的手印。这个心如蛇蝎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恶人。”
梁虞吓得崩溃,话说得也是颠三倒四断断续续,“他还想杀我,他想要杀我。他才是凶手,你去找他,去找他啊。”
梁虞大喊大叫,“母皇,母皇救我,阿荷不是我害的,我跟我爹是想污蔑老大的,没想杀阿荷,阿荷你别过来。”
虽然这些事情,岁荌早已知道,但如今听三皇女再说一遍,心头依旧有些沉闷难受。
像是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让人喘不上气。
梁荷属实是活该,这对她来说本就是无妄之灾,她可以袖手旁观,但她却选择牺牲自己替梁蕴洗脱污蔑。
这身谋逆的罪名,她一背就是二十余年。
岁荌吸了吸鼻子,压下多余情绪,看向赵鹤跟朝文淑,语气轻松,“看来是记得。”
“既然记得,那就好办了。”
岁荌朝两人招手,问,“宫里最近可有什么大的庆典跟宴席?”
“说来还真的有,”赵鹤道:“再过几日就是太君后的寿宴,不过以往都是小办或是不办的,因为他不愿意铺张所以都省下了。”
自然,太君后不办寿宴一事也为他赚足了好名声。
虽说不办寿宴,可每回太君后生辰时他都不会委屈自己,他会借机给亲近他的大臣升官,抑或是给他母族丰厚的赏赐。
折算下来,花费跟办寿宴其实差不多。
“如果要办,”朝文淑懂了岁荌的意思,缓声开口,“也不是不能办。”
太君后如今身体不好,刚好可以大办一场寿宴,邀请文武百官及其家眷,为他热闹热闹冲冲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