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给他摘天上的月,然后趁着阴天无月的时候,把提前做好的圆灯笼拿出来挂在屋中央,借着朦胧泛黄的光晕告诉元宝,说她把月亮私藏起来了,送给他,元宝当真信了。
他高兴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天亮后看见了灯笼。
元宝在灯笼下站了一会儿,还是满脸甜甜的笑,仰头跟岁荌说,“太好了,姐姐送我的‘月亮’我白天也能看见,我要珍藏起来。”
岁荌仰头一口气把酒喝完,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她记得还有几次——
她身体很好,难得发烧过一次,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满脸红晕,难受的直哼哼。
元宝蹲在她床边,将她的手拉过来贴在他微凉的小脸上,瓮声瓮气地说,“姐姐不要怕,元宝永远陪着姐姐。”
岁荌当时捏着他的小肉脸问他,“那我要是死了呢?”
元宝没有半分迟疑,“那我就跟姐姐一起死,我埋在姐姐身边陪姐姐,这样姐姐就不孤单了,元宝也不孤单了。”
还有一回,镇上有人嫁娶,元宝盯着新郎的衣服眼睛都移不开,拉着岁荌的衣袖,说他也想穿这样的。
岁荌当时就跟他保证,将来他嫁人的时候,会穿的比这个还好看。元宝顺势问,“那我什么时候能嫁人呢?”
岁荌把他举起来,让他坐在她肩上看花轿,元宝被转移了注意力就没再继续问,岁荌也没回。
那时候她想的居然不是给元宝挑个如何模样家世的妻主,让对方给元宝做衣服摆排面,而是努力攥足钱给元宝存嫁妆,让他将来不管嫁谁都底气十足。
岁荌仔细想想,她好像真没想着把他嫁出去。
因为旁人养元宝总没有她这么仔细,所以无论是交给谁,她都不放心。
岁荌沉默地喝酒,刘长春伸手拦了下,“给我留点啊。”
“要是你先对元宝生了心思,”刘长春撇嘴,“那你属实变态,你身为‘姐姐’比他年长,仗着他懵懂无知引诱他,你不变态谁变态。”
“但现在是元宝喜欢你啊,”刘长春笑呵呵问,“你怕什么?”
岁荌托腮,“我不怕,就是事情太突然了。”
“我拿他当弟弟,他竟然想着做我夫郎!”岁荌没好意思说两人亲过的事情,但手却下意识搭在了唇上。
口中的酒味莫名带有一股西瓜的清甜,是昨晚元宝亲过来时的味道。
这个联想吓得岁荌睁圆眼睛,连忙移开手转移话题跟注意力。
真是单身久了,被人亲了一下竟然忘不掉了!
岁荌看刘长春,提起酒盅伸手敬过去,“师父,您怪通透啊。”
没说落元宝,也没说落她,而是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甚至偷偷观察她俩。
刘长春跟她碰杯,掀起眼皮,“废话,能有几个大夫愿意放弃自家药铺想去经商的?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我就有过。”
“那您现在遗憾吗?”岁荌问。
刘长春最后还是留在了药铺里,没做成她想做的事情。
“得失看取舍。”刘长春笑,将酒饮尽。
一坛酒喝完,她伸懒腰起身,跟岁荌说,“但凡有迟疑,便是不舍得,别让自己后悔就行,不后悔就不遗憾。”
“我回去睡觉喽,”刘长春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又放在鼻子前用力嗅嗅,“得去漱个口,酒味太浓了。”
刘长春快走到门口,岁荌突然说,“师父,我这两日可能要去京城。”
“去那干什么?”刘长春转身问。
岁荌想了想,“您听说-->>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