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锦儿当着岁荌的面挑明岁元宝的心意,在杜掌柜看来,他已经成为一个因为求而不得而不择手段的人了。
但凡这法子能起效还行,能达到目的还好,可岁荌跟岁元宝什么关系啊,人家相依为命八年,从往日的最落魄到今日的越发富裕,这份感情就算不是姐弟之情,那也超过了寻常的男女之爱。
杜掌柜不明白,她儿子这么聪慧的人,怎么就看不明白呢?他就跟站在那迷雾里一般,没有半点脑子跟辨别能力。
那个八岁时一脸认真地说“我要成为最厉害的男掌柜”的男童,随着杜锦儿一步步走到跟前,好像被他抛在了身后,留在了过去。
他如今定是不记得自己一步步走到现在有多不容易,也忘了当初的那份心气跟斗志。
杜掌柜甚是感慨,要是早知道他会像今天这样,那十年前,她可能就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没有当初寄予的希望,也不会有今天的失望心寒,索性让他到了年纪就嫁人生子,跟其他男子一样,这么循规蹈矩过一生算了。
“娘。”杜锦儿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强撑着精神站在杜掌柜面前,“你找我?”
“嗯,你姨母担心你的身体,特意给你送了药过来,我喊你拿回去煮着喝。”杜掌柜用下巴点了点桌面上的药包。
姨母?
杜锦儿茫然,“哪个姨母?”
杜掌柜是家中独女,哪里来的姐妹?杜锦儿长这么大,也没听说过自己还有姨母。
杜掌柜面上一派平静,“你也认识,最近更是经常见着。”
她越说杜锦儿越糊涂。
杜掌柜道:“岁荌啊。”
“谁?”杜锦儿一时没控制住脸上表情,头都往前倾了半分。
他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就是岁荌,”杜掌柜,“我跟岁荌一见如故,情同姐妹,刚拜拜了关系,以后她就是你姨母了。”
杜锦儿抽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眼睛睁圆直直地看着杜掌柜,一时间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根本说不出话来。
“虽说她就比你年长两岁,但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以后见着她就喊岁姨,”杜掌柜垂眸整理袖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哦,见着岁元宝的话,就喊叔。”
“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杜锦儿哑声问。
他娘是不是病了?
“我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那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杜掌柜抬眼看杜锦儿,手指着那药包,指尖轻颤,“锦儿,你还是我的锦儿吗?我十年前的儿子去哪儿了,你还记得你为什么要当这个少掌柜吗?”
杜锦儿被杜掌柜问的一愣。
杜掌柜咬着牙,手指慢慢蜷缩回来,压低声音说,“我跟你讲过,哪怕你跟岁荌成不了,也不要得罪她。岁荌看着不显山不漏水,但她跟朝家关系极深你知道吗?她救过朝家嫡女朝颜的命,朝家在京中是何权势你能不知道?”
“不说远的,就说些近的,州府你知道吧,岁荌这几年去过州府数次,哪一次州府大人没请她喝过酒?”
就算是看在朝家跟宫中赵御医的面上,州府大人都会亲自招待岁荌。
“还有咱们县,陈主簿在岁荌十二岁时就认识她,县令更是由她搭桥认识的岁荌,县令那宝贝心肝的小儿子,是岁荌熬了两天两夜不眠不休救回来的。”
“你只看到了岁荌的生意伙伴,完全忘了她是个大夫,她的人脉关系比你想的要深,”杜掌柜缓了口气,“我这么跟你说,岁荌要是说你得了癔症需要关起来治,那你下半辈子就别想出来见天日了。”
杜掌柜道:“你只当我让你别得罪岁荌是为了杜家生意,我是为了你啊。”
杜锦儿听完已经有些站不稳了,整个人几乎摇摇欲坠,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难看。
他嘴巴张了又张,“娘,你是说……”
“你之前在街上传岁荌要娶你,她睁只眼闭只眼,因为她根本不在乎外人怎么传这些,她看你是个男子脸皮薄要面子就没解释过,”杜掌柜看了眼左右,才说,“可你这次提到了岁元宝。”
龙有逆鳞,-->>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