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想要,你拿什么跟他争。’
岁家的家财如此,岁荌也是如此,只要元宝想要,他拿什么去争?
杜锦儿陡然意识到他母亲目光竟如此狠辣,早已看透一切,所以才会劝他把目标放在岁家的主君身份上,而不是岁荌身上。
母亲让他哄着元宝,拿元宝当亲弟弟对待,如此才能笼络到岁荌的心。
可杜锦儿不服气,他自认有能力,在打理店铺跟管理家财方面不输镇上任何男子,是最适合岁荌的人。
正因如此,他才看不惯菟丝花一样的元宝。
杜锦儿觉得这世上男子,只要对岁荌心中有意便容不下岁元宝。
他生得好看又不是岁荌的亲弟弟,被她放在身边当童养夫似的娇养着,换谁谁能受得了。
杜锦儿想把岁元宝从岁荌身边挤走,见缝插针地告诉岁元宝他不是岁荌的亲弟弟,如今享受到的一切都已经是恩赐,再奢想别的就不合适了。
他想着,等元宝自卑时便会放弃,到时候将他嫁出去,时间一久,岁荌自会发现他杜锦儿的好,到时候连人带心就是他的了。
只是这一切都建立在岁元宝对岁荌是姐弟之情的前提下,如此,杜锦儿才有一争之力。
如果岁元宝当真是长在岁荌身上,死都不放手,莫说他杜锦儿,就是谁来都笼不走岁荌的心。
今日一事最让杜锦儿吃惊的是,元宝对岁荌当真有那方面的意思,并且在人前不加遮掩。
杜锦儿有些恍惚。
那岁荌知道吗?知道元宝对她竟有觊觎之心吗?
杜锦儿怔怔地握着右手手腕,视线落在岁荌身上。
岁荌茫然,“出什么事情了?”
她就去买个冰粥拎回药箱,怎么再回来气氛就有些不对劲。
岁荌看杜锦儿脸色不好看,还以为是元宝怀里的猫抓了他呢。
元宝立马轻抿薄唇朝岁荌摇头,证明自己跟小猫都是无辜的。他跟着岁荌看向杜锦儿,轻声关心,语气真诚,“锦儿哥哥,你没事吧?”
好像刚才背着岁荌跟他剑拔弩张的人不是他一般。
杜锦儿缓慢将视线落在元宝身上,定定地看着他,随后收回目光,对岁荌微微摇头,“没什么事。”
三人在门口僵持着始终没有进去的意思,杜掌柜看了两眼,忍不住从里头出来,纳闷道:“怎么都站在外头啊?莫不是外面凉快?”
申时末,太阳虽下山了但太阳余热依旧,并没有凉快到哪儿去。
“买冰粥呢,这就进去。”岁荌先一步抬脚朝前走。
杜掌柜单手搭在肚皮上,笑得像尊弥勒佛,另只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热情招呼岁荌,“今个怎么想着过来了,莫不是来看看这新布料卖得好不好?”
“也不全是,就是顺路经过。”岁荌把药箱放在桌面上,见元宝跟进来,用眼神示意他坐那儿,伸手将冰碗放在他面前。
岁荌转身跟杜掌柜说话,“过来给元宝买些新衣服,正好问了问你家少掌柜今日生意如何。”
“我家锦儿啊。”杜掌柜朝外看,杜锦儿垂着眸缓步走进来,脸色并不是多好看。
杜掌柜本想给他搭个话让他跟岁荌多聊两句,但是看他这个神情,笑着收回目光,说,“他最近操劳的很,问他倒不如问我,对于你这新料子,我恨不得多长两双眼睛盯着呢,可见有多重视。”
“哦对了,”杜掌柜看向元宝,“要买新衣服直接让伙计过来招呼一声就是,店里做好了让锦儿亲自给你们送过去。这大热的天,何必带他多跑这一趟。”
岁荌往后望了眼,元宝坐在桌边圆凳上,单手兜住小猫,另只手拿着勺子舀冰粥吃。
见她跟杜掌柜看过来,元宝腼腆地笑了下,朝岁荌扬了扬勺子,神色询问,像是在说“吃吗”。
岁荌摆手,她看那小猫不安分,在元宝怀里挣扎,便朝元宝伸手,把猫抱了过来,让他专心吃冰粥。
岁荌扭头跟杜掌柜说,“元宝想选点不同的颜色跟布料。”
潜台词就是杜锦儿之前选的那些元宝不喜欢了,并且以后不打算让杜锦儿帮忙挑选衣服颜色,所以才亲自过来。
杜掌柜只诧异了一瞬便点头赞同,“也是,锦儿毕竟比元宝大上几岁,眼光难免跟他不同。要我说啊,衣服这东西还是得亲自挑选才有乐趣。”
听岁荌这么说完,杜掌柜算是知道杜锦儿脸色难看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