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脸贴在岁荌怀里,人已经开始有些昏昏沉沉意识模糊,“不疼,姐姐抱着就不疼。”
岁荌低头,额头抵在元宝额头上,久久没说话。
刘长春想拦着她,元宝要真是天花,岁荌这个动作无异于是要跟元宝一起去死。
但她手伸到一半又慢慢收回来。
别说岁荌了,连她都没挪动半步拉远距离。
作为大夫的理性是要离传染性病人远一点,但作为师父,刘长春做不到。
这也是,也是她儿子啊。
岁荌把元宝抱回房间,将他轻手轻脚放在床上。
刘长春道:“先退烧,再观察一两日。”
她看向何叶,“那个朝颜不是已经发病了吗,先看她情况如何。”
“如果真是天花,”刘长春脸上颓然,“那只好能保一个是一个了。”
何叶抬眸看刘长春,“你的意思是……”
“先通知周萃薇,让她挨个联系孩子家长,仔细观察所有小孩的情况,一旦有发烧的症状,立马送到永安堂隔离。你那边人多,病人就放在我这边吧。”
左右元宝已经病了,她跟岁荌也不在乎了。
“我去找县令跟朝老太太,这事得由她们出面压着,不然镇上容易乱。”
刘长春抬脚往外走,“瞒不住的,不如早早做准备。”
何叶怔怔地看着刘长春,他印象里的刘长春遇到事情都选择躲避,能逃就逃。就像当初女儿生病,她也是不管不问,好像不问了这事情就不存在一般。
如今他看着这个快步往外走的微胖身影,何叶竟觉得是头回认识了她。
永安堂跟长春堂是街上唯二的两个大药铺,他跟刘长春身为大夫,如今出了这种病,所有的压力都落在两人身上。
如果真是天花,他跟刘长春病死之前就会先被小孩的家长用唾沫淹死。
病疫混乱时,人的绝望跟无助都会发泄在唯一的希望身上,等希望破灭,做为希望载体的大夫最先遭殃。
可就算如此,刘长春依旧选择站出来,让所有人做好防备。
何叶收拾心情,抬手将脸边碎发连同眼泪一同拂到耳后,抬头朝外走。
对,他是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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