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根本没有春暖花开的迹象,漫无边际的荒野被白雪覆盖,干净、辽阔、却又安静得悲怆。
铺天盖地的白色模糊了时间的界限,这场雪让祁究想起现实世界自己被杀和杀人那天。
他伸出手接住雪絮,雪白的晶体瞬间化成剔透的水珠,从他的指缝间滑落。
祁究擦干融雪,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达蒙教授,这就是您指的春暖花开吗?”
达蒙教授耸耸肩:“是的,等这场雪停了,春天就来了,到时候蓝色的野花会蔓延整片荒野,生命正是如此,不信你等着瞧。”
祁究笑:“好吧,可惜我没这么多时间可以度假、享用这里的春天了。”
达蒙教授自豪地介绍说:“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也是你熟悉的日子,而研究所里有一个伟大的作品也要完成了,所以我邀请你来见证这一切。”
祁究望向白茫茫的地平线,笑道:“我以为当年第一个实验品,就是实验室里最伟大的作
()品。”
达蒙教授变得比初见时圆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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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很相似,您看到就会明白的。”
祁究随达蒙教授进到实验室基地,他们沿着走廊一直往里走,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灰色大门。
祁究当然记得这里,走廊尽头这间实验室,就是曾经孕育他的地方。
“真令人怀念。”祁究声音很轻,仿佛担心会吵醒实验室里正孕育的生命。
达蒙教授笑:“当然,奇迹总是值得人们怀念,不是吗?”
随后他打开灰色大门,朝祁究做了个「请」的姿势。
祁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您不一起进去吗?”
达蒙教授笑着摇头:“我就不打扰了。”
祁究心里其实已经有所预感,他是想通过最平淡的方式释放自己的情绪,比如和达蒙教授开玩笑。
他不希望自己怀抱过高的期待,因为他不确信自己是否可以承受期待落空的失望。
他在欺骗自己,让自己以为自己无所察觉。
实验室的门在他身后合上了,密闭的空间里弥漫着熟悉的培养溶液味道。
放置在实验室最中央的培养皿裂开了,粘稠的溶液溅了一地。
祁究的眼皮跳了跳,他下意识朝破碎的培养皿走近。
就在这时,电力稳定的实验室灯光突然闪了闪,“滋啦”一声,灯熄灭了。
实验室陷入黑暗中。
呼吸声,脚步声。
有谁在靠近。
熟悉的气息从身后笼罩而来。
祁究停下脚步,他在等对方靠近。
他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一直是他们游戏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