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弦大概是在讨论兔子去留的时候醒的,他打了个哈欠,摇头晃脑地感慨道:“奢侈啊,我们四个一定会下地狱的。”
“搞得好像我们能上天堂一样。”苦艾酒翻了个白眼,阳光刺得他眼皮有些疼痛,于是停在路边给自己滴了点眼药水,“我要是戴墨镜开车,你们会抱怨吗?”
清道夫皱眉:“想都别想。”
“啧。”
木慈一边给左弦殷勤地拆新毛巾,一边兴奋地毛遂自荐:“我来吧!”
清道夫立刻对苦艾酒发射死亡视线。
苦艾酒:“你猜怎么着,我突然觉得自己还能再撑一下。”
开车本质上是一件挺无聊的事情,特别是在宽阔到几乎看不见尽头的公路上,因此没多久苦艾酒还是哼哼唧唧地开始闲聊:“你们说火车盘算着什么呢?没什么危机,也没什么要命的事。”
“我们就剩下三枚子弹了。”清道夫忽然提高了嗓门,冷冷道,“有一枚还是巴雷特的,没有什么危机?”
苦艾酒叹气道:“好吧好吧,弹药,可没了它我们也能过,别忘了我们可是白手起家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困难呢?在这种世界里我们甚至可以浪费两只兔子,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白手起家不是这么用的。”木慈的声音很快被淹没。
左弦拉开窗户看了看外头的风景,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不过他还是很认真地欣赏了一下,装作自己在旅游:“丧尸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毫无希望的未来,支离破碎的社会,维持着每个人的秩序被外力所破坏,人类属于个体的孤独被无限放大,如果这是部比较严肃的长篇小说,还能讨论下人性本恶跟社会学。”
“考虑到我们只有十三天。”苦艾酒挑眉,“我猜我们是一部短篇小说?”
清道夫沉吟道:“很难说,如果作者不同,一年也可以是一部短篇小说,一天照旧可以写一部长篇小说,别忘了,《生化危机2》这部游戏作品就是一个晚上的事,它跟其他的游戏流程差不多,可其他作品指不定都过了几个月甚至几年了。”
“你非要在这时候杠我一下吗?”苦艾酒又开始捶喇叭了,这次他还惊醒了一些草地里的丧尸,在那些丧尸冲上来之前,他加大了油门。
木慈警告他:“别乱叫。”
“这个站点得分成两个部分来看。”左弦对刚刚发生的小意外无动于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一个是我们,回程玩家,我们最害怕的是什么?回不去,所以我们被丢弃在一个无人区域,距离死城足够远,路上会发生一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事来阻碍我们,只要我们一天没赶到死城,就绝不能说自己是安全的。”
“而没有任何指引的新玩家,他们将待在一座丧尸爆发的死城里,拼尽全力活过十三天。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有人注意到车票上的信息,绝望地等待着一辆他们也不知道会不会来的火车,在十三天后接走他们。”
“如果运气不好……”
左弦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把床重新折回沙发,逃脱接下来的沉默,不过其他三人也猜得到他想说些什么。
进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没有任何指引,没有任何提示,也没有任何熟悉的人,出现在丧尸爆发的街头。做得足够好的,恐怕会立刻逃离那座城市;如果做得不够好,也许连等待的机会都没有。
车上陷入沉默好一会儿,苦艾酒才突然说道:“行吧,不管怎么样,总之我得去找些衣服回来,还得找点弹药,免得我接下来顺应潮流,走亚当夏娃那个时代的复古风。”
木慈疑惑:“那算哪门子复古风?”
这疑惑并不能阻止他们上路,因为没办法开车,所以木慈只好坐在副驾驶位上给他们做表格,看着车子经过一个又一个路口。
比如说苦艾酒的衣服、弹药、不容易刮到脸的电动剃须、甚至还可以买点杂志在路上看。
“我开始觉得我们真的是来旅游的了。”清道夫微微放松了一些身体,靠在沙发上,太阳晒得他有些惬意。
紧接着,他们忽然感觉车子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几乎是一下子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车窗外传来口哨跟滑稽的喝彩声,木慈几乎是一下子凑到窗边顺着后视镜看去,发现是一辆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他们后面的大卡车,前车有两个人,副驾驶位上的几乎大半个身体都从窗户里出来了,正使劲儿对他们吹口哨,一只手还在挥舞着枪。
他们嘻嘻哈哈地大笑着,然后轰掉了木慈的后视镜,他的心脏差点因为这下停了半秒钟。
“希望我们的马桶没事。”左弦的脸上没有多少笑容,“总算遇到危险的原生物种了,我还烦恼要怎么把木慈从《绿野仙踪》这种友好的童话故事里拉出来。”
虽然情况紧急,但紧抓着安全带的木慈还是忍不住抗议起来:“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清道夫踹了驾驶位一脚,声音冰冷:“开快点,如果实在不行,就让给木慈开!”
他则带着那把“巴雷特”顺着天窗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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