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来就没人关注过它,最后在小店里成为角落的装饰。
画架放得比较远,隔了太多东西,打扫时很容易忽略它,导致现在全是灰,显得很脏。
李伟听见响动终于把那双眼给睁大了,跟用小木棍把倒下的小秧苗扶直似的,不情不愿。
一块抹布从半空摔向宋南陌,一个巧劲被抓个正着。
李伟抛完抹布捂嘴打了个哈欠,眼神松散地扫向舒念:“哟,是你呀!”
李伟和舒念第一次会面表现得吊儿郎当的,看着不走心但也把人认住了,毕竟是介绍到易老那边的。
他对舒念第一印象不错,进退有度,人也沉稳,不过不大像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有种装成熟的感觉。
“你要买那画架?”李伟看了眼还在擦拭灰尘的宋南陌,挑眉说。
舒念摇头:“我来画画,老街那边场地不合适写生,宋南陌说这边有一条和老巷很像的老街,我来看看。”
李伟的脸色更难看,嘟囔道:“一个两个的都什么毛病?”
舒念没听清,啊了一声。
李伟没有和舒念仔细解释的意思,扭头开了小店的后门,隔着门板指挥舒念穿过外头的隔间。
“你要的老巷。”李伟不知道打哪儿抽出一根烟来,夹在食指和大拇指间,没点燃,像是顾及隔壁还有舒念这么个小孩。
同样是林立的居民楼,老巷那边狭窄异常,小店后头倒是宽广不少。
一长排的防护门摆过去,每个门口前还搭起遮雨遮阳的铁棚,整体看上去亮堂干净。
李伟叼起烟,不过瘾地往滤嘴咬下一圈重重的牙印:“这条街靠着外头的步行街,步行街项目确定后这边没划分到拆迁的地儿,不过为了好看也给规整了,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这些艺术家的眼。”
舒念从防水袋里抽出之前在老巷画的素描:“艺术家这样的词不太适合用在我身上,听着怪难受的,我就是个剑走偏锋不爱读书的普通人,跟艺术家搭不上关系。”
话是自嘲的,但舒念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举着素描比对两条街道。
在老巷那画的气氛太过沉重,阴郁感过重,不适合舒念的构思,这条街道的开阔和整齐倒是中和了老街道的破旧感,更加符合舒念的要求。
李伟瞥一眼舒念,看出她眼中那点满意:“你什么时候来画跟宋南陌说一声,让他给你开个门,你直接来画就是。”
“那接下来这段时间就叨扰了。”舒念煞有其事地弯了弯腰,彬彬有礼的姿态让李伟愣了一瞬。
李伟挥手,取下嘴上被啃出棉芯的烟:“不用谢,借个地算什么。”
静置已久的画架重见天日,被宋南陌搬到精品小店的后门处,在舒念手下诞生出它架生第一幅画。
这幅画舒念画了三天,也同样在后门感受了南方风夹雨的令人瑟瑟发抖冷意三天,最后成功在大姨妈到来之际疼得死去活来。
舒念白着一张脸接过宋南陌手中灌满热水的热水袋,捂在毛衣和小腹中间,神色过于呆滞。
虽被冻得怀疑人生,舒念还是强撑着露出个笑,对上宋南陌关切的脸说了一句谢谢。
“你去忙吧,我没事的。”
这几天下来舒念画了多久的画宋南陌就陪着舒念多久,帮忙订餐端水,她要补钱给宋南陌他还不收,着实是不好意思麻烦他了。
“店里的工作不忙,我总不能把你一个小姑娘撇在这儿。”宋南陌反身进了屋,声音模糊地穿出来:“而且这边的治安也不算特别好,有人时不时出来看看总归是好的。”
舒念唔了声,恹恹地瘫在椅子上。
她这三天把画完成了大半,就差最后的润色修缮,但大姨妈的到来彻底打破了她的计划,剩下的只能往后推延。
“要不还是进去坐着吧,先缓缓,你对着风吹太容易感冒了。”宋南陌脚步嗒嗒地敲在地板上,摊开手上还握着的大衣披在舒念身上:“你的脸太白了。”
舒念搂紧实大衣无力点头,认命道:“也行,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勇气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再拿起铅笔在这风中坚持好几个小时。”
这几天她算是彻底体验了一把南方的冷,论气温自然不及北方低,但南方的冷跟用水灌进身体里一样,冷意一点点往骨子里渗,能把人血液都凝成冰的感觉。
那股如影随形,完全无法摆脱的han意消磨掉她创作的所有激情,只想缩在被窝里不动。
她无比想要知道南方为什么没有地暖这种东西。
精品小店开了空调,比起敞开的后门暖和许多,舒念感受着自己冻僵的手脚在室内暖闷的空气中恢复如初。
冷意是被祛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