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陌的笑容深了,破坏舒念眼中那加了五层的滤镜。
他会是风度翩翩,但绝对不会是飘然独世的人,那股于这岁月老巷中格格不入的感觉不过是舒念把实景融入幻想的结果。
落魄不失风骨的宋南陌不该是人间谪仙,而该是在万万读书人中最平凡却不屈的人。
回归现实的舒念抿着唇畔,想起自己那幅还未完成的画。
交到范宇鸣手上的那上一份作业里的人是没有脸的,全靠一股意境支撑。
一房茅屋,一张旧书案,麻衣学子伏案疾笔,任凭外头风吹雨打屹然不动。
文人风骨如松如竹,但比起高堂明镜内的谏言之姿,立于民灾间的安抚人心,但舒念从宋南陌身上回想起的是贫穷之初的稚子之心。
从清贫中出身的文人不一定有上佳的文采,但比之文采斐然的富家子弟,他们拥有的为国为民的心更加纯粹。
范宇鸣喜于这个独特的点,却怒于舒念没有完整地完成这幅画。
舒念捏着伞柄的手抓紧,眼神有些飘忽。
刚刚她眼中的宋南陌不像她画中的清苦书生,反倒像登高望远怡然独立的骚客,胸中自有万千沟壑。
她也未曾想过宋南陌的一举一动落在她的眼中还有这样的美化,宋南陌是她这些年来唯一且独一个可以从中窥得数种不同姿态气质却不矛盾的人。
宋南陌并不知晓舒念心中所想,隔着不远的距离朝推摊卖早餐的半百老人说了句什么。
老人哈哈两声,用塑料袋从掀开半箩的竹蒸笼里抓出什么,递给宋南陌。
早准备好的纸钞放入老人小推车边上挂着的小篮子里。
老人也没有去数,挥挥手让人快走。
宋南陌好脾气地笑,勾牢实塑料袋退后两步,朝舒念缓步走去。
“怎么来得这么早?”宋南陌道:“吃早餐没?”
舒念下意识摇头。
被蒸汽熏得深绿的荷叶在塑料袋上洇出一层水雾,和四周打下的水珠混杂一起,凝成黏腻潮湿的气息。
“老王家的糯米鸡是他妻子做的,在明凤镇这边是出了名的好吃,我记得之前你和晚姐提过一嘴说过你爱到微烘对面那家粤菜馆买糯米鸡吃,你尝尝?”
舒念眼一亮,欢快地探出手指,插进那立在半空中的椭圆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