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听了直冷笑,问司徒晟是什么意思。
司徒晟微笑道:“陈统领跟在太子的手下,想来年头也不久了,我细查过,您由当初的小小团练,升迁至副都指挥使,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然后又在这个位置上一动不动,又安置了十年,才略略升迁。在仕途上,太子对您并不算太大方啊!”
听他挑拨,陈放脸上的冷笑不减:“太子待我恩重如山,岂是用官位可以衡量的?”
司徒晟却继续道:“你在太子身边甚久。当知他其人。当年他与杨家不合,为了谋算杨巡老将军,曾经与泰王联手,压制杨巡的用兵之策,造成了负水战败。当时太子身边得用之人并不是你,是个叫郑勇的人。后来杨家被抄斩,太子与荆国议和的主张得了重用,可是那郑勇却在几年后,在军营坠马而亡。之后,才有了陈统领您的飞黄腾达……”
陈放听得心惊,不知司徒晟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郑勇这类旧事。
司徒晟低声道:“当年,在郑统领的马鞍下放钉子的人,就是你吧?”
陈放瞪眼心虚:“一派胡言!我何时干过这等事情!司徒晟,你胆敢劫掠我的家人可要想到后果!还不赶紧放人!”
司徒晟却老早就查清了陈放的底,依旧沉稳道:“一个钉子,就可以抹杀所有的功勋。只因为杨家的名声太盛,太子也不愿意担负陷害忠良的骂名。太子怕有人追查此事,知道太多的郑勇,一定不能留下。陈统领,篡权囚父的罪名,可比陷害忠良还要过分。您有什么自信,待太子事成之后,您不会是下一个郑勇呢?”
这话说得,可正是捅在了陈放的七寸上了。
他侍奉太子那么多年,怎么不知其人?
他为太子鞍前马后这么多年,银子虽然不少赚,可是官职却一直都不甚大。
只因为太子用自己用得顺手,不愿意让他升迁太快,离得太远,用起来不得力。
等他做了九五之尊的皇帝,自己这个专门替他做脏活的,的确也无用武之地了……
司徒晟闪动着眸光,低低道:“人之选择,往往便在须臾方寸之间,结果却大是不同。陈统领,您如今便有此等改天换命的契机。只要您肯弃暗投明,我不但保证你一家人无恙,更会请太后为陈统领的行为背书,绝对会以功臣论赏。可你若不肯依从。那么再过半个时辰,便是你全家身首异处之时!”
陈放其人龌蹉,但是却是个至孝的大孝子。另外他家是单苗独传,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如今才五岁。
司徒晟放足了饵料,就看陈放何时来咬了。
他慢悠悠又道:“陈统领,所谓从龙之功,也要确保你跟的,的确是一条龙。不然的话,不光是你的下场凄惨,你的家人也不得善终啊!”
……
总之,司徒晟再三保证让陈放戴罪立功,并让太后为他写下保命懿旨之后,陛下禁宫之门便漏了缝子。
太后亲自带着内阁重臣闯入了陛下的寝宫,得见陛下。
老皇帝虽然中风,口眼略略歪斜,却依旧能言。
当着太后和诸位老臣的面前,立下圣旨,废太子,改立三皇子为皇储。
这能进来的老臣们,都是忠良之辈,看着陛下身边无人侍奉的清冷光景,一个个哭得是热泪盈眶,就连先前极力反对废黜太子的老臣,也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太子也是过于心急了!他若肯耐心等待,如此名正言顺的皇长子,陛下岂能说废就废?
可是现在,他囚禁陛下,围堵了三皇子府,还要胁迫陛下让位,真是不可触碰的禁忌都碰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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