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当初呆在皇后姐姐身边的陶慧茹也知道这个细节,特意让太子在足以以假乱真的镯子上留下这个不会被人发现的破绽。
皇帝听了,命人拿来手镯一看,那龙眼光滑,并无什么纹路。
可是当陛下命人找来先皇后当年赏赐给其他皇子的旧物手镯时,这细细观瞧,其他如黄豆大的龙眼上还真都有个小小的福纹!
就像太子原本预料的那般,陛下果然因为这个假造的镯子起了疑心,即刻又命专人去细细查寻这个谷有金的其他凭证。
而这卷宗当时由司徒晟把持,若是有人刻意造假,司徒晟自然摆脱不得干系。
待织造局的熟手老宫人来辨那襁褓布料,认出襁褓皮子的织造纹理并非先皇后那时内供的布料,这几十年间,内供的布料纹理早就发生了巨大变化。
原本是铁证的贴身之物,全成了假造的。
陛下半晌不语,问司徒晟,为何差事办成这般地步?
司徒晟认错倒是痛快,立刻承认自己不察,办了这么久的案子,都没有太子身边随便一个太监知道得多,他愿自请其罪,自惩不察之罪。
陛下倒是从善如流,说既然司徒大人有心请罪,那便暂时入监牢里去反省一下吧。
当即下令拿住办事不力的司徒晟,将他入狱,留待查清真相,事后再审。
当看到侍卫将那谷有金捆绑上堵了嘴巴拎提下去,而司徒晟也被押送入狱的时候,太子都不敢相信,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
只是那个谷有金实在可恶,竟然如此羞辱太子妃,连带着太子也跟着失了面子。
不过若能就此绊倒司徒晟,也绝了以后再有什么三皇子寻来的后患,他赔上些面子,也值了!
之后几天的事情,也都如太子先前安排的那般,有条不紊的进行,绝对能坐实司徒晟作假的罪证。
当试图混淆皇嗣的罪状一样样呈递上来时,太子却有种心悬在半空,不落地之感。
事情进展得明明很顺利,他却莫名地有些烦躁,感觉自己可能也被影响到。
果然如太子预感的那样有了变故。
谷有金被押送到刑司,不待上刑具,就迫不及待招供了。
当初他因为卖肉起了纠纷,打瘫了乡里一个老翁,原本是要吃官司的。可偏有人找到他,说可以帮他寻到富贵亲人,如若日后有人来找他认亲,他只要乖乖跟去,就能坐享荣华富贵。
而他腿上的痣也是那人寻来的一个纹身高手,用了一种特殊的染料,后种上去的。
那人还说,若是以后有人问谁给他点的,他一定要死死咬住,是个叫司徒晟的找人给他添的“福痣”。
当谷有金的呈堂证供摆在陛下面前的时候,陛下还特意提审了司徒晟,问他如何看这口供。
年轻秉正的枢密使大人,看着那口供,冷笑一声,轻轻道:“拙劣至极,臣不屑辩之,清者自清,臣相信陛下的圣明!”
一直督办此案的太子如坐针毡,是彻底慌神了!
因为这个谷有金压根也不是他安排的啊!
他更不会画蛇添足,叫人伪造黑痣,还特意叫假货去咬司徒晟的名字啊!
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他原先设下陷害司徒晟的计谋可比这个高明千百倍!
而现在陛下查出的这些伎俩却拙劣不堪,叫人都看不下去了!
司徒晟接下来的话,更是句句恶毒得很,他又对父皇道:“太子身边竟然有熟谙三皇子手镯饰物的太监,为何先前不进献给陛下一用。若是太子殿下肯早早割爱,下官一定能早早明辨,也不至于被个乡野村夫蒙蔽,犯下这等笑话!”
皇帝听了,并没有说什么,不过满是褶皱的眼里,却投来犀利眸光,看着有些惴惴不安的太子道:“世间事,就是有太多的凑巧。比如这太子妃入宫,那个村夫便凑巧饮醉。别人都跑开了,偏太子妃腿脚不便,被那醉汉扑倒,若不是太子听了太子妃受了委屈,关心则乱,也不会凑巧又带了个熟谙旧事的太监入宫……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太子?”
很明显,陛下顺着司徒晟的话头,又联想到了谷有金大闹御花园的由头,便是拿着话,一句句咚咚敲打着太子!
于是原本立意诬陷人的太子,如今却成了要急急辩驳的那一位。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苦心布线了那么久,到头来,却是要他自证,他跟这个假货没有关系。
这可跟他当初的设想,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啊!
可是到如今,他也无力回天。
谁叫这-->>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