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真像何夫人总结的那般,好看的男人都有点中看不中用?
就在楚琳琅被撩拨得想要一不做二不休,扯了他,打算验一验货的时候,突然听到车夫隋七说:“大人,前面有辆马车陷进了泥坑里。”
楚琳琅有些被惊着了,猛地一推怀里的男人,然后慌忙整理自己的衣物。
司徒晟被她推得有些狠,后脑勺都磕在了车壁上。可楚琳琅却看都不看他,自顾整理自己的发髻头钗。
她似乎并不知道,这样的行为简直是浪荡公子在玩丫鬟,给人用过即丢,不想负责的感觉。
楚琳琅整理好了衣领子鬓角,却看见男人靠坐在车厢,冷冷挑着浓眉看她,她心虚地提醒:“把你衣襟弄弄,别让人看出破绽……”
哎呀,她刚才太孟浪了,差点将大人给剥光呢!幸好隋七及时出声,不然这女子的矜持何在?
司徒晟却压根不听她的,敞着衣襟,将头伸出了车厢窗子探看,惊得楚琳琅差点叫出声来,连忙扑过来替大人整理。
司徒晟探头看了一会,才收了回来,看着楚琳琅手忙脚乱地替他系衣带子,懒洋洋道:“你夫子的马车陷进去了。”
楚琳琅探头一看,果真是女学里给她讲史的廖夫子!
她曾听司徒晟提起过,书院卧虎藏龙。这位叫廖静轩的夫子可不简单,他跟司徒晟竟然是同科的考生。
那年的的探花,原本应该是并列二位,也有廖静轩一个。
不过这三甲的探花,原本除了学识之外,对人之容貌也有一定的考量。
可惜廖静轩为人向来不修边幅,殿试那天不过换了件干净些的衫,乱蓬蓬的胡子依然没有修整。
再加上他旁边站着的是比他年轻许多的司徒晟,于是这位年过三十的老书生被个美男子衬托得如丐帮的长老。
陛下有些看不过眼,觉得依着廖静轩的德行,实在有些辜负“探花”二字,也做不得翰林院陪着皇子们吟诗作对的优雅差事。
当时殿试时,陛下钦点的探花便只剩下了一个,就是司徒晟。
而廖夫子掉出探花后,入了工部这样的清水衙门,之前的两年还跟着工部的长官去了大晋与荆国的交界处去修建军事公事。直到去年才因为从工事架子上掉下来受了伤,才回京休养,之前一直是赋闲,没有正经差事。
不过他的文章好,得了齐公的赏识,再加上想到他因为容貌而被褫夺了探花荣耀,齐公也替他可惜,这才让儿子请他在女学兼差,顺便贴补家用。
楚琳琅却觉得齐公为人可真有心眼子。
毕竟女学里都是贵女,若是请个相貌俊逸的夫子,是要出事的。而像廖夫子这样不修边幅的,看着邋里邋遢的,才更省心些。
廖夫子看上去跟司徒晟很熟稔的样子,并未因为殿试的事情而记仇。
他正蹲在泥坑旁研究陷进去的轮子,抬头看见了司徒晟,立刻咧嘴大笑,从遮挡住大半面容的胡须里露出了一口白牙:“原来是你,赶紧给我下来,帮我抬一下车!”
司徒晟这边被巧手女管家整理好衣服,可以得体下车。不过他要过去抬的时候,那车夫隋七却低声道:“大人,我来就好。”
说完,只见那干瘦的黑老头走过去,先是用件破棉袄铺在轮子前面,又用鞭子朝着那拉车的马屁股上一抽,就见那马疼得吃不住劲儿,嘶鸣着往前扯。
而隋七在车厢后用力一推,那干瘦的手臂上立刻崩出鼓囊囊的肌肉,几下就将陷进去的车给推出来了。
廖静轩眯眼看着隋七,笑了笑道:“好臂力,这位老伯年轻时当过兵吧?”
司徒晟淡淡道:“他年轻时,曾给一位将军做过亲兵。”
听到这,廖静轩竟然了然不再问,只是笑着指了指自己带着的鱼篓和竹竿:“我寻了一处垂钓的好去处,还带了炭火盆子和调料,若是能钓到,就可以野炊美餐一顿,怎么样,跟我去钓鱼吧?”
司徒晟转头看向了马车里的楚琳琅,想问问她的意思,毕竟她还没吃午饭,若是跟廖夫子垂钓,很有可能午饭落空。
楚琳琅却笑着道:“我方才与何夫人吃了一肚子糕饼,还不饿,大人可以跟夫子尽兴。”
司徒晟的朋友少得可怜,而看他跟廖夫子熟稔的样子,绝非同年恩科那么简单。
楚琳琅倒是希望司徒晟在日常案牍劳形之余,有些消遣的营生。
于是两辆马车并在一处,去了一处幽静河泡垂钓。
晚上野炊宴散了,司徒晟跟着廖夫子一起走了。楚琳琅则被他送到巷子口才分开。
廖静轩的表情逐渐严肃,低声道:“安插的内线回报,说他们内斗得厉害。荆国大汗有些老朽了,他那几个儿子又都无脑,现在便是群狼虎视眈眈,不知谁能上位。不过……太子殿下倒是跟荆国多伦部的首领安谷郡王过从甚密。这个安谷的属地一直在不断扩张,括入了许多商路,也收刮了不少钱财,他从奸商陈员外手里买下的硝石足够武装一支铁骑了!不过这个安谷似乎主张与大晋和平共处,跟朝廷的许多官员私下也有往来。所以朝廷这边应该也是看好他的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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