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年“文物考古”越来越热,风口上站了好多猪,猪目混杂。每次遇上热搜人群更是兴奋,谁都能借题吱哇吱哇说一大难。这场热闹虽然没有形成什么爆点,却挺有生命力,比一个明星有私生子的新闻热度还长了三天。
在这风口浪尖上,晚上他们想安排申处长一行人吃个便饭,对方都拒绝了。人家就在文管所附近一家小面馆吃了碗面,说累了要休息,没给他们任何接近的机会。
柴成林自言自语,“真是没时间查网上这几个人是谁,否则……”她说着看了蔚所长一眼,“不会也有小唐吧?她当初是怎么进所里的?”
“唐四欧的关系。”一说唐子末蔚所长就忍不住烦燥,“不过她公考的笔试和面试成绩也是拔尖的。”
“找个借口把她开了!”
柴成林话音平缓,却字字见血。她的脸在窗外晦暗不明的树影下十分阴沉,与她平日里笑容可掬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个……还得顾及唐四欧的面子。”
“唐四欧已经不是县长很多年了!都是个昨日黄花了,而且他那时候也是个副的吧?”柴副县长此刻就忘了自己也是个副的,“他在高晟也就是个高级打工仔,忌惮他干啥?”
蔚所长不动声色地笑了下,满是不屑。这个时候就看出来了,女人不管官做得多大,嘴上喊得多凶,见识就是短。唐四欧那老狐狸根扎得究竟有多深,网结得有多密,谁都说不清。
这些柴成林不是不知道,她只是说气话。冷静思考后,她只能咬牙切齿地骂一句:“年轻人净坏事,脑子被门夹了!”
“看今天这个样儿,我倒觉得她不是不懂事。”蔚所长眉毛拧在一起,回味白天的种种,“就二仙殿琉璃交易的事,知道的没几个吧?你觉得会是唐四欧告诉她的?肯定不是啊!对他又没好处。他还经常提醒我要制制他家姑娘呢!”
“你这样一说,也对。”柴成林心一颤,“这个小唐挺深啊……”
柴成林分管着好几个部门的工作,贵人事多,对唐子末本来没什么印象,既使知道她闹过一些事,也没有太往心上去,觉得她不过一个小蚂蚁,不过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年轻人。
“县长,唐子末的亲爸你知道是谁吗?”
“哎呀,是谁你说就行了,还让我猜猜猜,猜啥猜?谁呀?”
“是董继远,圈内赫赫有名的专家,以前也在省文物局的。”蔚所长忽地想起这些往事来,“我跟他比属于小辈,听别人说,当年封王镇没开发成,有这人的原因。”
“省文物局的怎么插手上县里建设的事了?”
“说来话长,可真是轮回!”蔚所长又感慨起来,“隔了这么多年,还是没绕开这个圈儿。”
蔚所长又开始悔恨了。
他就是没事时胆子大,有事时胆子小,他现在恨自己当时耳根软,开始向往起安稳安心的太平日子来。但如果他对自己足够了解的话,他应该知道,如果等这风波过去,从前做的事他还会去做,说不定还会越来越大胆。
柴成林抱怨,“我真是被你们这些破事搞得……这两天啥正事也没干。”
蔚所长偷偷瞥了一眼在她面前气急败坏踱步的柴副县长,至少认清了一件事:这个女人靠不住。
可没办法,现在他们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蔚所啊,咱先别扯那么远,你看现在都多晚了?先说眼前的事,行不?”柴副县长又开始右手拳砸左手心了,“唐子末的事咱秋后算账,眼下先让她回家休息去!县长下午说了,明天住建厅的人要来,高晟那边说不定也会有人跟着,这块你要多留点心。这些年到底有多少破坏文物的事,接受过什么处罚,你心里要有个数。当然,肯定不止是开发商干的,那些村民们啥也不懂毁了的也不少,是吧?”
“行,我安排吧。”
“我们要做的就是为整个平沃县谋福利,让百姓满意,让领导省心,别的都不重要。”
蔚所长心里哼一声,嘴上却应着,“是,当然。”
柴成林点头默认,愁眉不展。
她警觉地四处看看,好像在这个万籁俱寂的院子的某个角落,会有人偷听他们的谈话。鬼也不能偷听!她此刻同样千头万绪,同样有些后悔,可也只是后悔他们私下贩卖文物的事让太多的人知道了。
而更糟糕的是,有些人,你根本不确定他知道不知道,比如唐四欧。
老狐狸!
“不会有事的。”柴县长安慰蔚所长,也是在安慰自己,“凡事都讲究个情理道理,不管谁怀疑,只要事实弄不清,那所有的怀疑都无效。网友怀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