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你怎么还没割开这倒霉的蝉翼纱?”云君眉难受地挣扎了一下,微微转头,发现那条蝉翼纱才被割开了一半。
凌江羽也很无语,谁让司华年把这法器炼制得太过结实?
司华年:“”
好吧是他的错。
凌江羽活动了一下自己有些酸疼的手腕,继续一点一点地割开捆在手上的纱布。
“快日落了。”黑袍人抬头看了看天色,冷漠地对齐音两人道,“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如果他还没到,你们两就陪着你们的敌人一同上路吧。”
“他们好像内讧了。”云君眉一直观察着远处的四人,小声祈祷,“要是能打起来就好了。”
不难看出,黑袍人和桃夭是一队的,而且这两人和齐音兄妹俩的关系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稳定。
她的目光一转,落在了阿染三人那边,就看到阿染几人也在偷偷地想办法解开捆住他们的捆仙绳。
要解开捆仙绳的难度不亚于他们解开蝉翼纱,阿染身后的傲山似乎也注意到凌江羽的小动作,双方都停了一下,然后默契地保持了沉默,继续各干各的。
就在齐音齐韩和黑袍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的时候,一抹淡蓝色的身影由远及近落在了齐音兄妹二人身前。
“师尊。”两人一见到来人,心中一喜,立刻俯身行礼道。
伽楼对着自己的两位弟子缓缓地点了点头,随后看了一眼地上生不如死的皇帝,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很好。”
“你竟然在朕和先皇身边潜伏了如此之久”齐麓喘息着开口,因为疼痛而糊了满脸的眼泪鼻涕涎水,看上去哪儿还有半分帝王之威?
伽楼勾起嘴角,居高临下地斜睨着皇帝:“陛下不该恨我,你要恨就恨当初杀我的那人。若是他手中的长剑能瞄准一点,别给我挣扎着爬出死人堆的机会,您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
皇帝的眼角疯狂地抽搐起来,他似乎还要说什么,却被齐韩一脚踢在他胸口的伤口上。
“师尊,别跟他们废话,动手罢。”齐韩痛快地看着被这一脚踢得痛苦不堪的齐麓,“杀了他们,为我们成千上万枉死的族人报仇。”
伽楼点点头,冷冷道:“也好,齐音齐韩,你们两人来,把这狗皇帝和皇后杀了,再把这些人和阗国的皇亲国戚全部都给我杀了祭天,以告慰我族人的万千亡魂!”
随着他这话出口,齐音和齐韩两人上前,分别举起了手中的短剑。
凌江羽微微眯上眼睛看着两人手中的短剑,从他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见剑刃上微微泛着蓝光的毒。
“等一等,齐音,杀我可以,但是你们能不能放了齐玥?”皇后哆嗦着看着面前的齐玥,面对死亡的时候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但即使如此,她依旧想为自己的女儿求得一条活路,“她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若你们实在不放心,不是还有什么能让人忘记往事的丹药么?喂给她吃,让她忘记一切,求求你了我知道,你也一直把齐玥当妹妹看的,对不对”
“更正一点,我们的姓氏是伽楼。”齐韩高傲地看着皇后,“国师不仅是我们的师尊,更是我和妹妹的生父。当初皇后你的一对儿女早夭,为了迷惑你们,父亲才让我和妹妹扮做孤儿,就是为了引起你的同情,从而让你主动将我们兄妹收留。准确的说,我是伽楼韩,而妹妹叫伽楼音。”
原本奄奄一息已经闭上眼睛等死的皇帝闻言,突然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齐韩和旁边的齐音,瞳孔因为剧烈的情绪猛地收缩起来,喉咙里不断地发出粗粝的喘息,就像是濒死的困兽受到了某种刺激,又开始了不甘的挣扎。
“还不动手等什么?”伽楼微微眯上眼睛,不轻不重地问道。只是他眼含笑意看着皇帝,嘴角恶意的嘲弄却毫不掩饰。
两人的目光交错的瞬间,皇帝突然挣扎着爬起身,抬手就要拦住迎面刺来的匕首。
齐韩手中的匕首噗呲一声穿透了皇帝的掌心,齐音手里的匕首也在同时割断了皇后的脖颈。温热的鲜血溅了她满脸,她却毫无察觉地站在原地,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
皇后的身体瘫软无力地委顿于地上。
“事情不对。”凌江羽察觉不妥,微微皱起眉头。
“什么不对?”云君眉有些不忍直视地别过头。
虽然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是修界亘古不变的真理,和阗国的皇帝灭了别人全族在前,伽楼的幸存者报复也是名正言顺,但齐韩对皇帝的折磨还是让她觉得心有不忍。
“那把匕首上沾了三生毒。”凌江羽细细地看着齐音脸上带着银蓝色的鲜血,“就算是碰到一点儿也会中毒,那齐音已经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