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上面的人是他。
画中两人靠在阳台栅栏上,虽然没什么动作,但相交汇的眼神,却蕴含着缱绻情意。
即便萧屹川不是学艺术的,也能感受到突破纸面而来的那种情绪。
直到程沐筠从浴室走出来,萧屹川才慌慌张张地把画放回桌上。
当天晚上,萧屹川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程沐筠。
只有他和程沐筠,没有纪长淮,没有其他人。
程沐筠从国外回来,对他一见钟情,自那之后,便一直在身后跟着他。
然而,他……
他怎么了?
萧屹川猛地坐起来,梦中最后一个场景,是一堆重物砸下,程沐筠扑过来护着自己。
他愣愣抬手,抹了下额头,上面全是冷汗。
不对劲,这不对劲,还有前一天晚上,那个关于纪长淮杀人的梦。这一切,都真实得过分。
萧屹川头脑一片混乱,如游魂般离开宿舍,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开着车去往了出云寺。
从学校到位于郊外山中的出云寺,走高速不过一个多小时。
萧屹川到达的时候,差不多是十二点。
他犹豫许久,还是打了个电话给纪长淮。
两人在禅房中相对而坐。
纪长淮烧了壶水,泡茶,见萧屹川不说话,便在一旁翻佛经。
萧屹川已经很习惯友人这般的处事方式,此时却觉得不对起来,“你怎么又忽然想起要到出云寺住几天?”
如今,纪长淮和程沐筠已经确认关系,便不该还这么留恋青灯古佛。
“没什么,心不静,呆几天就回去。”
萧屹川皱眉,“那程沐筠怎么办?”
纪长淮似乎觉得他有些奇怪,“沐筠是成年人了,不过几天而已,可以照顾好自己。”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萧屹川劝道,“你既然和他确定了关系,就不应该……”
话未说完,他就见纪长淮抬眼瞥了过来,“我和他的事,似乎与你这个外人无关吧?”
语气很奇怪,奇怪到不像是纪长淮能说出来的话,萧屹川愣了一下,解释道:“你不用对我这么防备,我只是基于朋友道义,关心……”
纪长淮忽然站起来,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朋友道义?我可没忘记当初在宿舍里你第一次看见沐筠时,问的那句话。”
萧屹川:“长淮,你冷静一点。”
他发现了纪长淮的不对劲,眼前的人,不像是纪长淮。
如此偏执又带着些疯狂的眼神……
纪长淮的母亲,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院,具体症状萧屹川不清楚,但听过只言片语是遗传下来的精神问题。
纪家人其实曾经很担心纪长淮和他的哥哥也会遗传到这个问题,从小就让两个孩子养成平和的个性,避免因为情绪起伏太大刺激发病。
好在二十几年来,纪长淮和他的哥哥,一直都没有什么发病的征兆。
萧屹川想到这里,心中有些着急,只想安抚纪长淮,“我,我当时只是觉得眼熟,没有其他意思。”
纪长淮冷笑一声,“不用骗我了,如果不是你对沐筠有其他心思,为什么会忽然搬到我们宿舍来?你舍得离开莫安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