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几乎呼吸交缠。
万俟疑赶紧闭眼,不敢再多看一眼。
再多看一眼,他都要因两人过于接近,无法抑制住某种肮脏的。即便他只是神魂进入玉佩之中,却依旧会有反应。
他对程沐筠这几近于亵渎的渴求,是印刻入神魂之中的。
万俟疑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竟是无耻到对自己视作天上明月的程沐筠动了欲。
十八岁那年,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便是将眼前人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梦醒之后,万俟疑躲了程沐筠整整半月有余,不敢进入玉佩之中,生怕被看穿了这龌龊心思。
或许是身上属于北泽先王那部分肮脏无比的血脉,才让他会生出这等不应有的心思。
万俟疑厌恶身体之欲,他见过他的母亲和冷宫侍卫苟合,如野兽般纠缠一处。他也厌恶男欢女爱,什么海誓山盟皆是最为脆弱得不堪一击的东西。
他同程沐筠之间如师徒如父子,这种印刻神魂之上的关系,才是牢不可破的。
可年岁越长,万俟疑对程沐筠的渴求越盛,每一次见面,他都处于煎熬之中。
不见,却又让他无比的没有安全感,心中被无尽阴暗情绪笼罩,只想屠尽眼前能看到的一切。
“万俟疑!”程沐筠的声音忽然响起,将他从混乱思绪之中唤醒。
“你在想什么,心思不定,这般进度,终有一天会在龙气侵蚀之下乱了心智!”
万俟疑睁眼之时,对上他紧皱的眉,似乎很不满意。
他心中一慌,只以为自己的龌龊心思被程沐筠发现,猛地扑了过去。
程沐筠避之不及,被压了个正着。
万俟疑如今已是二十二岁,身量完全长成,比程沐筠高了些许,加之常年习武,生得更是肩膀宽阔,身形健壮,穿着衣服像是清冷如月的美人,衣服一脱却充满了攻击性。
“万俟疑。”程沐筠一句话尚未出口就被堵了回去。
万俟疑直直看了过来,“前辈,我只是在想,你为何要让我把那五公主留下?”
程沐筠推他一把,“好好说话。”
万俟疑没动,依旧很委屈的样子,“前辈莫非喜欢那个公主?才让我将她留下。”
程沐筠:“……”
“行了,他是陶宁,你应当知道,不要借此事撒娇卖痴。”
万俟疑停了下来,起身,穿好衣服,默默走到一旁,安静地开始煮水沏茶。他沏茶的手法是同程沐筠学的,也知晓对方喜欢怎样的温度味道。
程沐筠见他忽然不问了,反而有些担心。万俟疑这人向来睚眦必报,这些年做的事情,他未曾问过,但心知肚明。
其余的事情,程沐筠不插手,但陶宁的话,是不能让他死的。
虽说几年前程沐筠告知万俟疑,他获得契合身体的契机在陶宁的身上,然而万俟疑年岁渐长,心机愈深。
有时,程沐筠也拿捏不准对方在想什么,加之他身上还有龙气在。龙气如同一柄双刃剑,给予万俟疑力量的同时,也有危险。
一旦万俟疑神魂虚弱意志不坚定之时,就极容易被反噬,皆是他性格之中阴暗疯狂的一面将完全失控,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年程沐筠同万俟疑的相处,依旧是以严师和长辈的形象出现。
万俟疑此人,还是需要一个敬畏的对象。
为了维持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转,程沐筠甚至考虑过,真的要同万俟疑父子相论。
想到此处的时候,程沐筠倒是调整好了心态,问道:“为何提起陶宁,你便如此暴躁。”
万俟疑沉默片刻,才道:“当初,这块玉佩在他手上待了整整半年,日夜相对,我一想起此事,就对他厌恶得愈发厉害。”
程沐筠微微皱眉,如此不讲道理的占有欲,看来那黑龙精血还是影响到了万俟疑的心智。
他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我不让你留下陶宁,只是为了我的身体。他本人于我,并无任何意义。”
“嗯。”万俟疑沏好茶,又转身行了一礼,道,“前辈,我先走了。你放心,我不会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