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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的维修立牌摆放在地上,新川美佐子笑容甜美地向客人鞠躬:“非常抱歉,附近的地面上有一滩积水,我们正在紧急处理。那边靠窗的位置风景很好,十五分钟后能看到通过的电车,小朋友可能会喜欢。”
一家三口被新川美佐子的理由说服,没有半点不高兴。
新川美佐子微笑着为他们服务点餐,领班站到她方才的位置上,做着同样的事情。
黄色维修立牌后有一个拐角,拐角后一座盆栽绿植。
中原中也与虎杖悠仁在角落处的卡座位置交谈。
虎杖悠仁无意识地抠了抠桌子,想起早逝的父亲,联想到去世的爷爷,眉眼中多了些不符合年龄的沉寂。
“悠仁……”
中原中也低低地叫她名字,不敢大声,怕惊扰她。
“你还好吗?”他担忧地看向她。
“我没事。”虎杖悠仁摇了摇头,拍了拍脸蛋,挤出笑容,努力打起精神。
“不能露出丧气的样子。”
“如果爷爷看到我无精打采的样子,会说我没出息的。”
中原中也想说,你哭出来也没关系,这个想法一出来,他马上又将其憋回去,悠仁看起来不是轻易落泪的姑娘,她身上有种坚韧的质感。
他不擅长安慰女孩子,只好以眼神默默传递情感。
虎杖悠仁被他热烈的眼神看得一滞,有点承受不住他仿佛写着“快叫哥哥”的殷切期盼,垂下眼睑避开视线。
抚养她长大的爷爷将爱隐藏在心底,埋在日常的关怀里,虎杖悠仁对于从他人不明显的情绪中读取信息很拿手,但稍稍有点不适应特别直白热烈的亲近。
尤其这种亲近来自“家人”。
流浪几年时间,虎杖悠仁过惯孤独一人的生活,从祖父死后,她就一个人面对生活与生死。突如其来的、来自血缘亲近之人的柔软贴近,令她不知如何应对。
欣然接受,大力拥抱?
虎杖悠仁做不到。
拒绝承认表兄的存在?
在得知二人确实存在血缘关系后,虎杖悠仁没法像之前一样说出口。
她甚至有点后悔当时语气不够好。
毕竟……中原先生是她在世上少有的亲人了。
虎杖悠仁偷偷抬眼,觑视他的脸色。
中原中也英气的眉毛舒展开,与她一样偏小的蓝瞳含着笑意凝视她。
我们的鼻子长得有点像。
被湛蓝双眸温柔地注视着,虎杖悠仁脑海里迷迷糊糊地闪过一个念头。
她不由低头去找彼此的照片,摆在一起进行对比,对比结果证实了她的猜想。
虎杖悠仁高兴地笑起来。
“什么事让你很开心?”中原中也不由问她。
“中原先生,你看!”
虎杖悠仁将照片调转方向,棕褐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有星星落在她的眼睛里,令她的眼睛闪着夺目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