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月光依旧静静照耀着主殿。
鹤泽低着头走过,他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在神像面前。圆形的血点向四周溅开,泛着一层浅浅的金光,发出嗤嗤的声音。
仿佛在灼烧着什么。
瞬间整个主殿变得晦暗不明。浮动在空气中的银色月光凝结成细细的线,满含杀机。
鹤泽回过头看着神像,他眨了眨眼,歪着头像是有几分好奇:“你想要杀掉我吗?”
神像没有任何回应。
他却突然笑了起来,带着几分狡黠,自顾自答应下来:“好呀!如果你真的是神明的话,就杀死我吧。”
他张开双臂迎向浮动的月光,表情竟称得上虔诚。
满怀欣喜的引颈就戮。
“……将我从这个世界的枷锁中解救出来吧。”
银色的月光横在他颈间,在锋利的线面前那段纤细雪白的脖子脆弱的像是冰片,轻易的被留下血色伤痕。
流出的血沸腾起来,金色的光芒灼烧着月光,将一室月光煮沸。
神殿陡然间暗了下来,云将月亮遮住了。
金发的孩子顿时善变的露出厌倦的神情,那双橙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像一片死灰,叹息着:“果然不行呢。”
猫似的。
他回去了。
而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落在了……
太宰和幼宰身上。
中也带着些许恍然道:“啊,我就说总觉得哪里很熟悉的样子。”
那总是在寻死的做派、那副看透了世事厌倦一切的高傲姿态、那总想让人冲上去狠狠捶两拳的倦怠表情……
不就是一个讨人厌的青花鱼翻版吗?!!
幼宰却露出被恶心到的表情,大声道:“你们看什么看,才不像呢!”
织田作摸了摸幼宰的头发,也道:“是不像。”
他用完全没有在敷衍的语气郑重的重复道:“一点都不像。”
身为对黑泥精宝具,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那个孩子,他是真的在一心求死啊。
这气氛肃穆的仿佛在讨论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一样,一时间都让其他人露出些茫然的表情了。
两只乱步哼了一声:“笨蛋!一群大笨蛋!他们完全是两个极端好吗?”
中也嗤笑一声:“反正都一样欠收拾。”
虽然这样说,但他也不能冲过去给鹤泽两拳。只能憋屈的继续看。
黑夜一瞬间过去了,再次出现的场景中鹤泽手腕和颈间都缠上了绷带。
不知道他是怎么解释自己的伤口的,竟然没有一个人对他这副样子产生怀疑,只是更照顾了他几分。
具体表现就是,别人都很忙忙碌碌,只有鹤泽能悠闲的到处逛着。
甚至让人想要做出假设,他是不是为了偷懒故意去受伤的。
“每年都挑选拥有灵性的孩子,通过吞噬他们的血肉来将这灵性据为己有,以此来达到不老不死吗……”
他赤着脚踩在泉水中,看向不远处。
所有的泉水都来自一个巨大的池子。那是个用银铸造的水池,水池的尽头同样有用银制造的王座。
池子很浅,水流的深度只在小腿处。不知道泉水是从哪里来,从城市顶端一直流到最下面,每天都流不尽。
“这是举行献祭仪式的圣池。只有被选中的圣子才有资格踏入池中,侍奉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