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郎回头看了眼山门方向,仍无归人,终是将小手放到商辞手中。
商辞握住恒郎小小的手,牵着他往回走:“外祖父今日布置的课业,都写完了?”
恒郎答道:“写完了。”
其实商辞看到了,不过是找些话说打发时间。
“你外祖父正在与陛下下棋,让你一道去观棋。”
恒郎继续点头,安静接受。
商辞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学中再厉害的刺儿头,他都能有个收拾之法,可面对乖巧的小恒郎,他竟有些无从下手。
……
小恒郎刚出生时非常能闹腾,还被他爹一语成谶,哭足百日。
冲着这股精神劲儿,小恒郎说话走路比同龄孩子都要早,成了他祖母逢人便要说一说的事。
不过,这也苦了几乎将他亲手带大的父亲母亲。
小恒郎非常喜欢自己的父母,最闹腾时谁抱都没用,唯有父母出马才能镇住,一旦岁安和谢原同时有公务处理,只能一人抱一会儿,但凡谁敢把恒郎放到一边,稍不留神,这小子就能给出轻则减寿重则断气的惊喜。
原以为生了个混世魔王,没曾想,这孩子越大越静,如今还不到六岁,已端了副长辈无不夸赞的仪态。
不止如此。
自律与自理,即便是成年长者都未必能谨守,但在他一个小孩子身上,竟不像是什么难事,哪怕父亲母亲都不在身边,学问武艺也一样不落。
如此优秀的小恒郎,自然而然成为了北山新设启蒙学堂的小师兄,启蒙老师们最倚重的课代表。
一时间,谢原那几个被自家小家伙闹得掉头发的友人都开始向他请教,生出小恒郎这样的来报恩的孩子,具体需要哪几手准备。
据说,谢原在一阵复杂的表情后,模棱两可的说了句:“熬过来就好了。”
……
商辞虽无妻无子,但也见过一些与小恒郎同龄的孩子,大多都是爱玩爱闹的性子,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再看小恒郎,思来想去,只能得出谢府规矩繁多,亲长管教过于严厉的结论。
大概正是因为这样,岁安才会把他送到北山来启蒙读书,想让恒郎和自己幼时一样少些拘束。
可她大概也没想到,这孩子已到了即便无人监督,也能自己约束自己的地步。
这么一想,商辞对他怜爱更甚,主动说起这山上好玩的去处,又承诺,若他喜欢,随时可以带他去玩。
然而,谢小郎君的反响不大,似乎并不动心。
商辞不由怀疑,是自己不太会哄孩子。
就在这时,玉藻听到了夹在风声中的车马声。
她飞快返回山边,回头惊喜道:“小郎君,郎君和夫人回来了!”
下一刻,商辞掌中一空,低头看去,小家伙已转身往回跑,身上雪白的小披风都被他奔跑的劲风吹的鼓起来。
山门处停了辆马车,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并行而上,男人高大英武,女人娇小玲珑,两人牵着手登台阶,边走边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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