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清头,“带我去见见相爷。”
管家摇摇头,“相爷这么多年,都身体硬朗,未曾闹过多大的毛病,如今这突然生病,就如一座大山突然压下来,所谓病来如山倒大概就是这般,再加之,相爷厌恶服药,虽然休息了几日,但这病情一直不见好。”
“相爷身体如何了?”李沐清询问。
马车来到左相府,门童见李大人来了,连忙进去禀告,不多时,管家匆匆跑来,对李沐清见礼,“李大人,里面请。”
他暗暗叹了口气。
左相也不必苦了大半生,她如今也不必夹在南秦和北齐之间,舍弃北齐王,回归南秦。再淡然坚毅的女子,心中想必也是极苦的,只不过是不为外人道也罢了。
若是当初大长公主誓死也不嫁去北齐,那么如今,她应该是和左相相守一辈子的人。
李沐清闻言也不再耽搁,告辞上了马车,帘幕落下前,她见谢凤进了胭脂楼,从背影看,她一儿也不像是年近四十的女子。
谢芳华笑了笑,“你快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李沐清头,“我一定将谢姑姑的话原话转达给左相。”
谢凤看着他道,“你如今要去左相府,见到他,不如就替我转一句话,就,二十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想不开放不下的?若是他想堂而皇之地认轻歌,继承左相府的门庭,不在乎被天下人笑话,我也同意。后世如何评,我一个女人,都活了一把年纪了,也不是多在乎名声。”
李沐清颔首,“谢姑姑考虑得正是。”
谢凤叹了口气,“起来,也是怪我,我刚回来,受他质问几句,便受不了,恼怒之下,将有些事情告知他了,他一时大受打击,受不住,才病倒了。我却也不能去左相府见他,再化解他心里的疙瘩。毕竟我与他,如今来,还是要避嫌,最好再无瓜葛,免得伤及他无辜的妻女。”
“还好。”李沐清温和地道。
谢凤闻言眉目稍动,对李沐清道,“李贤侄近七日来,想必朝务加身,十分累乏吧。”
李沐清笑着,“谢姑姑无须客气,您是长辈,从父辈上算起来,您喊我一声贤侄就可。”话落,他道,“左相有七日没上朝了,我今日正巧有些空闲,去左相府看望相爷。”
谢凤见到李沐清,顿时笑了,“今日李大人清闲?没处理朝事儿?”
李沐清恰巧路过,吩咐人停车,下了车与谢芳华见礼。
临街的胭脂楼门前,忠勇侯府的一辆马车停下,谢凤由婢女扶着从车里走下车。
李沐清换了一声便衣,坐了马车,前往左相府。
“是。”有人立即前去备车。
“备车,我去左相府看看。”李沐清吩咐。
那人摇摇头,“似乎还在病着。”
李沐清待众人走后,揉揉眉心,叫过来一人问,“左相呢?身子可还未大好?”
众人踏实下心后,都撤出了李沐清的府邸。
有皇上在前线亲临坐镇,攻打渔人关,秦铮和谢芳华在雪城,那么,有这三个人在,着实让人安心。就算北齐有什么掣肘雪城以及阴暗的筹谋,以他们的本事,想必也能应对。
李沐清笑了笑,不再多。
众人闻言,顿时大喜,“王爷和王妃原来也在雪城?有他们在,我们就放心了。”
“我方才得到消息,秦铮兄和芳华如今在雪城。他们既然在雪城,一定会想办法保雪城无恙的。”李沐清又道。
众人闻言都深深叹气。
李沐清看着众人,摇摇头,“俗话,远水救不了近火,京城距离边境雪城,关山迢递,别我们不能立即飞去,就算立即飞去,遍布南秦也找不出一人的医毒之术能比肩北齐国舅。诸位大人,稍安勿躁,静观其变吧。”
见到李沐清后,众人都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皇上如今在攻打渔人关,分身乏术,看看李沐清是否有什么好办法,解了雪城之危,不让雪城受制北齐,也算是解南秦之急。
一时间,众人都慌了。
可是如今竟然受制于北齐国舅,一旦雪城受到掣肘,雪城被北齐收服,那么,雪城的兵力也会归于北齐。南秦岂能受得住?
雪城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
雪城在南秦和北齐边境屹立数千年,南秦和北齐如今建国才三百年。当年,南秦和北齐打得多么厉害,雪城都安然无恙,最后,南北分庭而治。
朝中刚得到秦钰已经安全到了漠北,并且大举进攻北齐,不仅将失守的阵地夺回来,且又再打渔人关的消息时,朝野上下赞扬皇上威武的振奋还没消退,便传来了雪城濒危受制于北齐国舅的消息传来,一时间,让众人又提心吊胆起来。
英亲王、永康侯毕竟是岁数大了,精力不济,有些事情,力不从心。
几个月的时间似乎让秦倾一下子就长大了,少年的面孔多了成熟和稳重,只是昔日脸上惯常挂着的笑容不见了。
自从被谢伊推拒,伤心欲绝,数月颓废不振的八皇子秦倾也终于从府中走了出来,开始入朝,协助李沐清做一些朝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