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朱鲲一样。
朱鲲记得将军死的那年他们也才都不过二十来岁。
可不过年后再见,竟然有点双方都饱饮风霜,步入迟暮之年的感觉。
那时候的陛下,便已经成了让修真界也要顾忌三分的暴君。
他律下极严,管理国家亦十分严苛,恨不得时时派人拿鞭子去抽外头的百姓日日修炼。
但他也赏罚分明,且对自己更不手软。
几年的时间,陛下已经结丹,并且即将碎丹成婴。
世人都说他除了天赋以外,能达到如此速度,便还是用了什么极端方法,逆天改命了。
可朱鲲对这些都不在意了。
面对这位人人闻风丧胆的暴君,他竟然没有一丝惧意,也没有什么敬意。
昔日的一丝崇拜和出于忠心的关切,也早就随着将军被炸开的血雾烟消云散。
那一次朱鲲直接向对方请辞。
他觉得间接害死将军的他心早就死了,即便这次立了功,即便旁人看他的目光都多有崇拜和依赖。
即便那些人中有在死牢中数次殴打侮辱他的衙役们,却也不能让他体会到分毫的快乐。
他只想要离开,不愿再见陛下一面。
他觉得若将军还活着,或许也当有如此之感。
谁会想要与亲手杀死自己的人再共事?
朱鲲提出自己想离开的想法,眉宇间已满是森然和阴鸷的陛下竟然也没有生气发怒。
朱鲲记得很清楚,当时一身黄袍加身的陛下只靠在椅背上,模样颓然沧桑。
他只说了一句话。
陛下说:“吴国是阿烟一手打下来的,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家将军心系的国土百姓被旁人掠夺!”
……
只这样一句话,让朱鲲最终选择留了下来。
不为旁人。
只为了那个,曾为这片国土出生入死的季将军。
陌刀林立,枪马俱碎。
这一片土地……是将军的心血。
“后来如此过了三百年,最初的百人金丹部队也发展成了数千人,元婴部队也发展至千人。”朱鲲回忆说:“这片大陆再也没人敢小瞧无间国,也再也无人敢在那片国土上放肆,属下便请了辞……在舛州城开了一间小商铺,继续凑合着过日子。”
一旁的朱培俊:“……”
这一段历史,他还是第一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