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便没有天赋高低职务好坏的区别。”淡芜烟作以补充,却仍旧不对此进行过多的总结和评价,而是又问了第三问:
“弟子再问,内门弟子的选拔标准又是如何?选拔途径为何?”
“呃……”内门弟子除了每年从外门弟子中以考试的形式选拔外,还可以由仙祖们从外面及外门弟子中直接挑选一些符合眼缘的弟子,直接入内门……
对面的少年们已经彻底不想作答。
然而此时无声胜有声,围观的群众们不乏目光雪亮之辈,却早已理解那纤细少年此三问所要表达的意思——
剑侍们是林寂剑君挑选的剑侍,明阳山又准许侍从或小童与内门弟子一起上课,且也不是所有内门弟子都是靠实力考进来的,单凭师祖们的喜好被选进来的也不知凡几。
纤细少年此三问的意思便是:那么你们为何又偏偏为难他们这些只是跟着学习的剑侍呢?
“是啊!不说好些外门弟子也是破格直接进的内门,就说那些外门弟子,好些还是家里花灵石钱财才送进来的,若说不公平,这世上哪有公平!”
也有周围人反应过来,开腔为被为难的淡芜烟等人鸣不平:“对呀对呀,既然都是不公平,那为何剑侍不能做内门弟子?”
“我看这几个人就是酸得不行,估计是与仙祖们没什么慧缘,还不知是怎么进的这内门的呢!而不管怎么进来的,却殊不知这世上有五个大字——「管好你自己」最为管用。有空管别人是怎么进内门的,不如多多修炼!”
面对围观群众的掉头倒戈和疑问置喙,对面有几名内门弟子也是堪堪反应过来,突然脸上通红,觉得无地自容。
更有人左右看了看便低下头去,恨不得自己并不处在方才那为难人的队伍之中。
远处,一穿着鹅黄色浅色衣衫的俏丽少女,亦如许多人一样暗暗观察着淡芜烟那边的情况。
只是少女身边虽只跟着一名老仆一样的同伴,但仔细看去,这名少女与簇拥着的人群始终隔了一层界限——几个打扮统一的壮汉不着痕迹地围成一圈,将少女隐隐地保护在其间。
“这小剑侍有点意思。”少女明媚的脸上细腻柔滑,表情古灵精怪,看起来年纪并不大。
说话间她娇俏的脸上又泛起一阵笑意,声音好似银铃清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我单听说他卑微、实力弱,还以为他很好欺负,任人打骂呢,没想到啊……”
“果然能入林寂哥哥眼的人,哪怕只是个替身,都不一样。”
她身边的老仆佝偻着脊背,神态低微,并不轻易答话。
争执发生的中心,仍有人死犟着不肯松口:“呵呵,靠家里钱财进外门的,那还可以说是对宗门有益,况且那是门规,咱们不敢置喙。可有些人呢,却是靠着勾引尊长上位!我就是不服!”
“对!就是不服!”
被周围指点着脸红的内门弟子中,又有人堪堪想起让自己不爽这群剑侍们的点:“花灵石进外门是真金白银的交易,是门规,我们对此可没有什么意见。可有些人呢,用身体上位,还不知廉耻,跟凡间的妓子有什么分别!我们就是不想跟这种人一起同为内门弟子!这事便是……便是剑君在此,那也是可以说道说道的!”
“你就是花钱进来的吧!”一旁的郎潇已经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就没见过这般不讲理、说话又难听的人。
可他就是为人过于直白正直,这会儿反而想不到什么话来狠狠怼回去。
反而是沉默寡言的方雍接话道:“听他的语气,也不像是花灵石进来的。”
“哦吼。”郎潇的思路这才被打开了:“那就是见花灵石入外门的人太多,不敢得罪,所以才搬出什么门规。欺负咱们这种直接被选上山的人少,回不过去嘴。好一个欺软怕硬!再能说也终不过是无能狂吠!”
“你说什么!?”
眼见两边又要打起来,淡芜烟再次抬步,不着痕迹地站在两名少年的前面。
他道:“既然各位师兄都不服气,那不才便也可与师兄们切磋一二,也好给列位一个说辞,总不至于污了明阳山和剑君的声名。”
众人的视野里,眉眼温柔的白衣少年冲着对面几名剑拔弩张的内门弟子恭谦地拱了拱手,低首时露出一截欣长白皙的脖颈,束成马尾的长发披散,更衬得他肤白若雪,姿态柔弱。
他这般模样,倒叫对面喊着不服的几人徒然升起了一股施虐欲。
“你要跟我们打?”那几人对视一眼,眼含戏虐:“还是算了吧,咱们手底下没个轻重,别打坏了淡师弟,回头剑君和大师兄再怪罪下来……”
“既是公开的比武切磋,自然是好是坏都我自己担着。”淡芜烟仍旧颔首低眉。
对面:“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欺负你们,若你们出一个人,我们便也只出一人。”
淡芜烟道:“只我一个人。”
“好!”
两方说好了也不耽搁,一行人直接来到武学堂设置的公开擂台上,连同方才围观的人也跟着一起前往。
那几名嚷嚷着不公的弟子都是很低阶的内门弟子,修为均在筑基期。
而没有开口评论的围观群众则多是筑基五层以上的高阶弟子,有些甚至已经是金丹期、元婴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