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奚似乎极满意这种味道,清冷的眼眸竟罕见露出几许笑意,醉人也绚丽:“依本尊看,阿烟身上的味道就很好。那不如……我们便交换个味道?”
“呃……”被师祖拉扯着手腕的少年一惊,下意识用黑白分明的眼望过去。
换来应奚的一声颇为爽朗的笑声。
“到了。”
待二人重新落回地面,饱受世间敬仰的白面仙尊恢复清冷。
“呃……”今晚的事,淡芜烟总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但这又绝无可能。
因为不可能他也便只当对方抽风。
与那叫人捉摸不透的师祖分别后,淡芜烟晃了晃自己被熨得发凉的手腕,干脆洗洗睡了。
第二日淡芜烟正准备去人事长老那里销假,便被临时通知又有一大批前来参加两剑大会的客人上山,要他们剑侍前去山门口做接待。
他与方雍、郎潇二人一起赶到了前门,正好有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地从山下走上来。
打头之人穿着一身样式和颜色都极具张扬之意的紫衣。
淡芜烟一眼认出了那身衣裳。
而那衣裳的主人却一眼便认出了淡芜烟本人。
朱培俊想起自己昨日质问父亲那画中男子究竟是谁的情形,再看见眼前这的的确确与之一模一样的白衣少年,便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极了。
他爹从来都不给他讲那画中男子的身份,其实也并没有允许过他看。
那画像都是他长至很大时,自己无意中撞见的。
起初只觉得那画中男子一身甲胄骑在马上,红缨,气概无双。
偏又面庞生得俊美异常,唇红齿白,叫人印象极深,见之难忘。
可当他后来又无意中发现父亲看那画中之人的眼神,他对那画中男子的感情也随之改变了。
厌恶、恶心是有的。
但憎恶之间,却又有一点点的好奇和莫名的牵绊,以至于哪怕有一次他明明有机会毁掉那副勾走了父亲魂魄的画,也还是没有动手。
如今他的父亲已经病入膏肓。
虽然没什么修炼天赋,但毕竟也活了八百多年,他的父亲如今也已经是分神期修为。
因情绪不稳定,常常不能自持,父亲已经由曾经叱咤一方的天下第一商行大掌柜变成了一个异常危险、需要被单独隔离开的危险病患。
寿数到了归天是难免的。怕就怕他会在离世前做出什么与周围人一起毁灭的事。
这也是他父亲早早放手、由他去做掌柜的原因。
在这样的前提下,朱培俊想毁掉那幅画已经不可能。
而若不是他碰见了这与那画中男子一模一样的少年,昨日他还无法与父亲进行一次对话。
听说有人与画中之人相貌全然一样,朱五堰在一瞬间眼迸精光后,又恢复到了往常病恹恹,外加精神恍惚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