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明蓁和陈霖淮一起在京城过的第一个新年,除夕夜,家中装扮一新,到处喜气洋洋。两人陪着陈员外在饭厅吃团圆饭。
家中人口不多,明蓁命人备下了锅子,因着京城今冬天气异常干冷,准备了温补的羊肉锅子。
京中的繁华自是远胜于台县,天色刚暗了下来,城中的爆竹烟花声便不断,整个京城弥漫着安宁祥乐的气氛。
这般喜庆的日子,明蓁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记得去年在台县过年,除夕前落了一场雪,我们在家中堆了雪人,红烛映照下很是喜庆。可是今年冬日,京城竟是一场雪也未曾落下,雨水也甚是稀少。”
陈霖淮也忧心道:“是啊,今冬的天象实在是异常。”
“若是春日再少雨,地里的收成怕是要锐减。”陈员外抿了一口酒,冷笑道:“京中张家名下的粮铺已经开始私下里囤积米粮了,只等着来年受灾好大赚一笔。”
“景王也在忧虑此事,一些大臣在早朝时奏请皇上祈雨,但是却被张首辅反驳说是危言耸听妖言惑众。如今临近太后寿诞,张首辅将不少地方报灾的奏折拦下,只纠结手下党羽鼓动皇上耗费巨资筹备太后寿宴之事。”
景王如今入京了,身上虽没有什么差事,但也是要和朝臣一起上朝的。陈霖淮明面上不好和景王来往,私下里三人却书信不断,对由于朝中之事,他都是有所耳闻的。
张首辅身居高位,不说为民请命,却只顾着一己之私,难免让人愤怒。这更是让景王和陈霖淮坚定了要扳倒张家的决心。
陈员外心里也打定了主意:“过几日,我便回台县带些人手往南方多采购些米粮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舍不得陈员外离开,可是明蓁和陈霖淮也知道这是要紧之事耽搁不得。
“爹,您放心回去吧,不用担忧儿子。此次会试,儿子定会全力以赴,争取一举夺魁。”
陈员外很是欣慰:“你们夫妻同心,互相扶持,爹便是不在你们身边,也是安心的。”
当年陈员外为了能及时得到京中的消息,寻找机会暗杀张家父子,在京中也开了一家商号。商号里的伙计和护院都是陈员外悉心培养出来的,他们的身手不错,又都忠心耿耿。如今陈员外便都交给了陈霖淮。
还有一些藏在暗处的人手,陈员外也一并交待给他,过了正月初五,陈员外便急匆匆地带着人回了台县。
明蓁一边忙着筹备铺子,一边收拾给父母准备的宅子。
当年姚家在京城是有一处宅院的,后来姚思礼辞官归乡的时候并未想过返京之事,便将宅子卖掉了。
如今姚思礼重新入户部任职,一家子上京,便要有个落脚的地方。还未等明蓁开口,陈霖淮便忙着四处打听寻找合适的宅子。
年后又不少官员离京外放,很快便在城西寻到了一处三进的院落。院子离着陈家的宅子不远,只隔了四五道街口,且房屋还是前两年整修过的,原来的房主维护的很好。
明蓁看了很是满意,买下了宅子便让人开始清扫,添置一些必需的物件。
原以为父母进京还需要一些时日,没想到正月还没过完,姚思礼和周氏便赶到了京城。
姚家一行人进京也是陈家的护院护送而来,明蓁和陈霖淮得了消息,亲自去城外迎接。
远远地看着陈家的马车出现在官道上,陈霖淮扶着明蓁下了马车迎上前。
“爹、娘……”
一别三个多月未见,明蓁的身子已经有些显怀,周氏一见到她便紧张起来。
“你身子不便,怎么还出来迎我们。”
“爹,娘,无事的。郎中说了,我的身子很好,这些日子一直闷在城里,如今正好趁此机会出来透透风。”
周氏还是不放心,“外头风大,你也莫要如此大意,还是要在家好好养胎才是!”
明蓁笑着应了下来,又和两个弟弟打了招呼。
明泽自从知道全家要进京,这些日子都激动坏了。如今见到姐姐姐夫,更是开心的直咧嘴,脸上的笑就没有断过。
明谦比他要稳重许多,和明蓁他们见了礼,便也跟着关心起明蓁的身子。
陈霖淮心疼明蓁,但也知道不让她出门来迎岳父岳母她肯定不愿意。
如今接到了人,陈霖淮也不想明蓁在官道上吹风,忙请姚思礼和周氏上车,一家人先回城后再叙话。
新买的宅子已经收拾妥当,明蓁一早就吩咐人在这边备下了热水以及酒菜。姚思礼和周氏进了门,梳洗过后换了身衣裳再来到前院,酒菜也已经备好,只等开席了。